那天晚上,江律到底在车外站了多久,宁惜并不清楚。
两天没睡觉,也没有按时按顿地吃饭。
低血糖再加上淋雨,她的身体根本撑不起这样的折腾。
靠在车窗上,她很快就昏沉沉的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看到宁惜醒过来,护士轻轻按住她的右手:“别动,我给你拔针。”
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宁惜撑着床坐起身:“这是哪儿?”
“第一医院急诊中心。”护士按住她的肩膀,“你先别起来了,你刚刚退烧,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不行,我必须得走……”
“躺下。”
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有些沙哑。
看到走进来的江律,宁惜一阵心虚,乖乖又躺回去。
小护士弯下身来帮她贴好医用胶布,低声打趣。
“看来,还是老公说话管用!”
宁惜垂着睫毛没出声。
小护士捧起托盘,向江律转过脸。
“烧已经退了,观察一会儿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家。记得提醒她多休息,好好睡觉,按时吃药!”
江律礼貌地道声谢,走过来,将手中的袋子放到桌上,
宁惜刚要开口,他已经走到床尾,弯下身去帮她调高床头。
转身回来,他将她扶起来,竖起来靠在她背后。
宁惜轻咳一声。
“江……不是……老公……”
江律看都没看她,从袋子里扯出一块新毛巾,走进洗手间。
等他出来,宁惜忙着扯开一个笑脸。
“昨天……”
男人手一抬,热毛巾直接捂到她脸上,擦了一把。
宁惜抬起左手,想要接过毛巾,却被他抓住手腕,擦了擦手。
将毛巾丢到一边,江律从袋子里取出粥碗打开。
在宁惜说话之前,江律勺子伸过来,直接喂给她一口粥。
宁惜含着粥,看向他的脸。
男人的头发有点乱,眼睛里血丝明显。
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衣服,手肘和后背皱巴巴的。
西装一角颜色发深,明显是雨水还没干。
“对……”
后面的“不起“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嘴里又被他塞进一个包子。
宁惜扯出嘴里的包子,“你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江律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
双目血丝布密,满身都是戾气。
“对不起,谢谢,你还有别的吗?”
“我……”宁惜轻吸口气,“我没想让他睡我。”
“所以呢……”他抓过桌上的水果刀,丢在她的被子上,“拿这个和他拼命,然后呢,你是进监狱还是死刑?你爸谁照顾,你在监狱里的哥哥吗?为他断送你的未来,楚瑾言,他配吗?”
宁惜说不出话来。
宁惜已经不是以前天真的她了,她很清楚。
如果宁致远真的醒过来,对楚瑾言没有任何好处。
以楚瑾言的卑鄙,就算是她真的委身于他,他也不会真的放过她和爸爸。
不解除掉楚瑾言,那个人就会永远阴谋不散地缠着她,折磨她。
她知道这是下策,可是她没得选。
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
“我没有你那么强大。”
“那就去拼、去努力、去争取,让自己强大起来。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活得比他更好,站得比他更高,笑得比他更灿烂!”
江律站在床侧,居高临下,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那天晚上,站在我面前,和我谈条件的宁惜呢?要是你这样就认输,那我真是看错你了!”
转身,他大步走出病房。
宁惜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转身端过桌上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