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擅长利用人心，跟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伪装保护自己。

面具戴的久了，柳如烟早已忘记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她本以为下界是肮脏的，人心是丑陋的，再也不可能相信任何人。

可她唯独面对柳依依时，有了片刻动心。

虽然柳如烟也知道，柳依依接近她的目的并不纯，感情也并不真挚。

但。

那又如何呢？

在遇到柳依依之前，柳如烟千方百计的想要接触并利用玉女观摆脱师尊的控制，想要前往上界，为此手上沾染了太多血，包括……叶芸师妹。

遇到柳依依之后，柳如烟的计划依旧，只不过计划中又多了一个人。

是的，柳如烟想带柳依依一同前往上界。二人一马，明日天涯，岂不逍遥快活？

可就是这个最相信的人，骗了她。

“能伤害到你的，永远是你最信任的人。所以啊好徒儿，欺骗你的不是叶凡，而是……柳依依。”

赵洁眼中讥讽更浓：“你真以为，你利用叶芸的传音玉简，与柳依依沟通之事，为师不知道吗？你一切的一切，都在为师掌控之中。”

哀莫大于心死。

一如此刻的柳如烟。

她一语不发，眼神失去所有色彩，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还有叶凡你。”

赵洁嗤笑道：“上一次让你逃了，这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前辈，玉女观洛玉、叶凡在此。”

赵洁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如雷霆般在合欢宗上空炸响。

完了！

叶凡脑袋轰鸣。

他知道，赵洁这句话，是对七彩宗的竹灵儿说的。

一个不知境界的赵洁已经万般难缠，若是再多一个竹灵儿，今日将绝无生路！

叶凡怒吼一声：“柳如烟！要在竹灵儿到来前杀了赵洁，否则我们都要死！”

柳如烟凄惨一笑：“你告诉我，如何杀？我魂血在师尊手上，她一个念头，我就会身死道陨。”

“好徒儿，回来吧，为师不会怪你的。”

赵洁唇角微翘，将掌心中的魂血高高托起，似是威胁。

见柳如烟脚步未动，赵洁掌心缓缓合拢，将魂血用力攥住。

魂血受到挤压。

柳如烟面色瞬息苍白，只觉得身体在这一刻要爆裂开来，剧痛让她跪伏在地，痛苦的蜷缩成一团，道道呜咽从喉咙间传出。

“好徒儿，为师在喊你，你——听不到吗？”

赵洁声音很轻，很轻，一如柳如烟那不值一提的命。

“是，师尊……”

柳如烟用力咬住嘴唇，丝丝鲜血顺着唇角流淌，她挣扎着，颤抖着，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走向赵洁。

这一幕。

让叶凡眼睛血红。

老子他妈的身家性命全都要交待在这里了，你要回去接着做你的傀儡宗主？

柳如烟你在想屁吃！

短短瞬间，叶凡已然下了决定，必须杀了赵洁灭口，而后避开竹灵儿，直奔上界！

只有这样，才能既保住牡丹山的柳盈盈等人，也能活着离开合欢宗。

这。

是此刻唯一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