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猎刀尚还未出鞘,整体偏土黄,但刀鞘上又微微带着些许的红褐色,全身纹理通直细致,看起来很是朴素大气。
不是别的,正是李小烽心仪已久的鄂伦春猎刀!
“我看你挺喜欢我们这儿的猎刀的,去大队的时候就顺路给你要了一把。”
“大队里负责文书的老王会做这个,也是个老猎手了,没事儿就爱提拎着土枪上山溜达。”
顾建刚把猎刀塞进李小烽手里,笑道:
“这是把新刀,还没见过血、开过封儿呢,待会儿回去正好可以拿那只老豹子养刀!”
“肯定比我那把用狍子血养出来的刀要好!”
顾建刚比划了个开膛剖腹的动作。
鄂伦春人有用猎物的血来养新刀的说法,据说是可以破刀煞,而且越凶悍的猎物,养出来的刀越锋利,佩戴在身上越能保护主人的安全。
有些老猎人,甚至还会专门在家里整个放血的罐子,有事儿没事儿就把随身猎刀丢进去浸泡,认为泡的时间越长,自己的刀子就越锋利。
当然,这肯定是迷信的说法。
事实上切割完猎物后就应该立刻把猎刀给清理干净,否则猎刀就会锈的很快,这种行为其实一点儿都不利于猎刀的保养,甚至是非常有害的。
不过给新刀来上这么一回“封建迷信”也不是不行。
鄂伦春这边儿给刀开封还挺有仪式感的,李小烽反正是不怎么抗拒。
“刀我要,猎马真的算了。”
李小烽这次可没客气,接过鄂伦春猎刀左右上下看了看,就嘿嘿一笑,毫不犹豫的别进了自己腰间。
这玩意儿他确实很需要,他缺一把好猎刀很久了。
因为没猎刀,他甚至一度只能带着家里割草的镰刀上山,窘迫极了。
现在有这种机会拿刀的机会,他肯定是不会谦虚的,当仁不让,该要就要。
自己就是这种性格,是啥就是啥,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同时,李小烽心里对顾建刚也是颇为感激。
虽然听顾建刚说起来,要猎刀的过程似乎很容易很简单,就好像是干了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李小烽知道,肯定不是那样的。
白桦树丫子和水冬瓜树根儿,他还是分得清楚,摸得出来的。
白桦树丫子雕出来的鄂伦春猎刀好看是好看,但却没水冬瓜树根儿雕出来的好用。
水冬瓜树根儿做成的刀鞘、刀把,纹理要更加细腻,质地也更加坚硬,最难能可贵的是这种料子耐水湿,水浸不坏,极难发霉、生真菌,可以用很长很长时间。
在鄂伦春这片儿,桦木猎刀是拿出来卖的,或者当成礼品赠送给别人的,只有水冬瓜树根做的猎刀,才是他们平时自己拿来用的。
顾建刚送给他的这把鄂伦春猎刀,就是用水冬瓜树根做成的。
而且整把刀的做工,不管是看起来还是摸起来都很是细致,不像顾建刚的那把猎刀,上头甚至还绑着铁丝!
他这把刀,一看就是刀匠费了老大功夫精雕细刻而成的,也绝对是顾建刚特意给他挑的。
这柄猎刀,拿到外头去,卖个百八十来块轻轻松松!
就是拿去跟猎人们换最凶猛的猎狗崽子,都有人赶着趟儿要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