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来说,吃了这么久,就是光吃棒子面儿,那也该吃饱了。
可他吃了这么久,却是越吃越饿。
那些全鸡、全鸭、全猪、全羊啥的,就跟不要钱似的,他吃多少,那俩尖嘴猴腮的小厮就搁旁边儿阴笑着上多少。
同时还不断嘱咐他多吃点儿,不用省,能往肚囊子里头塞多少就塞多少,不够有的是。
前边儿的话,那猎人迷迷糊糊的,尚还只是心中有所怀疑。
可听到后头这句话后,那猎人的脑袋当即就嗡的一声响,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什么月份儿啊?
三年饥荒!
甭说普通人儿了,就是那些个将军、高官啥的,那都吃不起这么一顿。
而他面前这家伙,居然敢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不够有的是”这种话来。
不是有“鬼”,那能是啥情况?
而就在他细思极恐,后背、后脑勺簌簌的直冒冷汗时,一个獐头鼠目的猥琐汉子恰巧从外头走了进来。
见正处没了座位,那汉子嘴里便嘟嘟囔囔个没完,而后一脸不悦的坐到了偏僻角落里。
也就是猎人所在的那一桌。
一上桌,那汉子便迫不及待的大吃二喝了起来,
和猎人味同嚼蜡的感受不一样,那汉子吃的那叫一个畅快。
那满口黄牙,简直就跟那无底洞似的,趴在盘子上了就那么吸溜了几下,一整头全猪就被他给瞬间吃了个一干二净,连骨头都没剩下。
吃完后,那汉子拍拍肚子,意犹未尽的赞叹了几声。
看得出来,其十分享受桌子上这些美味佳肴。
许时吃饱喝足后有些无聊。
那汉子翘着二郎腿,一边儿看院子中间正在表演的戏,一边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同桌儿的猎人搭话。
“兄弟瞅着面生,打哪儿来的啊?”
“黄泥岗子、还是倒葫芦山?”
“总不能是黑瞎子沟来的吧?我听说那块儿来了个狠角色,祸害的厉害,闹死好几个年轻后生了~”
那猎人没敢说实话,又不敢不答,只好小声道自己是从小蛤蟆塘来的。
“那块啊.....”
“那是真有点儿远,得跑好几天儿吧。”
“它老胡家,搁那边儿还有亲戚?我咋不知道?”
那汉子若有所思,随即又自言自语,一脸猥琐的笑道:
“话说回来。”
“要真没关系的话,它家又咋可能娶回来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
“不过......”
瞄了瞄停在院子中间的大红花轿,那汉子嘿嘿一笑,不肯再多言语,而是优哉游哉的看起了院子里头的表演。
……
院子中间儿,六个身穿大红色长袍马褂,戴小黑边儿老式圆眼镜儿的矮小老人,正在敲锣打鼓的给众人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