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肃注视萧达。
他眼窝凹陷泛青,胡茬刚刮过,哪怕削瘦长白,丝毫不影响他骨子里的气场。
极为摄人,冷峭。
萧达服务他多年,依旧觉得他不好接近,那股冷淡的疏离,透着万物不喜的漠然。
唯一的,眼底紧迫的温度,只对连城。
这些年,也只有连城。
是以,他支吾,“截止刚才,仍在住院,林娴姿十点多去见了国会议员,关于远东医药——”
左顾而言他。
“结果。”梁朝肃没耐性,脸色发沉发厉,“你不敢说,是确诊了?”
萧达摇头,咬牙,“薄先生刚见到夫人的主治医生,被林娴姿当场截住。检查结果尚未告知,她让薄先生给您带句话。”
梁朝肃眼底起了寒意,一层垒上一层,触目惊心的锐光,锋利如剑。
“什么话。”
萧达目光垂在自己脚尖,“夫人仁慈,愿意您一刀两断,了结过去,倘若您再不识趣,死缠烂打,她会让您万劫不复,生不如死。”
梁朝肃蓦地冷笑。
一种阴鸷又晦暗的不屑与哂然。
万劫不复,生不如死,他每天都在一人身上体会。
林娴姿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本事。
“陈主任没有和薄先生一道,他在国际有知名度,亮明身份到那家医院交流学习,医院非常欢迎,已经接受了。”
“替我谢谢他。告诉他,我答应他的事情,三天内就有结果。”
萧达抬起头,“医生嘱咐过,您现在身体不宜多动劳神。”
梁朝肃神色冷硬似铁,不虞不悦,不与萧达多辩,命令的语气,“办转院,回南省。”
萧达无奈。
梁朝肃的脾气太横,太强势,下的决定,从无改变。连城远隔重洋,且事关身体,还有录音决断之意,他心头积攒的火药桶,成山成海。
能先道回南省,只怕是林娴姿冷酷隔断,刺激了他。也是梁正平这次当真触及底牌,两人手腕,智力,城府不相上下,互有把柄,这次必然炸个天翻地覆。
…………………………………………………………
同一时刻,同在香江。
梁文菲委顿靠在落地窗上,刘青松赤裸倚着沙发,点上烟,“你该多吃点,瘦得太柴,手感不好。”
梁文菲面无表情,窗外维港灯火阑珊,霓虹扩映半边天色,十字路口男男女女,光鲜亮丽,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