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的催促声不绝于耳,只是林月儿没了力气。
“这不对啊,按照常理说,就算母亲没力气,孩子也应该迫不及待要往外钻,怎么这林姑娘这一胎这样安静?莫不是个死胎?”
稳婆的话仿佛一击惊雷,将林月儿一个全须全尾的人劈成两半,一半庆幸自己和林清寒从此毫无羁绊,一半痛哭流涕想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一时似笑非笑,哭笑不得的露出个狰狞扭曲的面容,那稳婆被吓的倒吸气,和另一个打商量。
“看她的样子,自己生出来怕是难了,不如你去问问世子,咱们保大还是保小,一会儿胎儿在她肚子里憋的时间久了,一尸两命,还是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稳婆大骇,捧着双鲜血淋漓的手就往外跑,逢人就问世子的去向。
“站住,见了我们夫人还不行礼问安?”
铃兰将她拦住,压在了陆晴雪面前。
“这…老婆子有眼无珠,不知道这是哪位夫人,还请姑娘明白示下。”
“还能有哪个夫人?自然是世子爷的夫人,不然你以为我们夫人为何到这血光之地来找晦气?”
铃兰一张利嘴尖牙,将那婆子哄的一愣一愣的。
“不…不对,老婆子,我没听说世子爷娶妻了呀!”
“你满侯府里打听打听,看看还有谁不知道我们家小姐不日就要和世子爷成婚了。”
赶巧这时候来了一队丫鬟,对着陆晴雪脱口便称:问夫人安。
这下子稳婆才信以为真,忙道:“夫人,林姑娘难产,孩子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不知道是保大还是保小?”
“自然是两个都保!什么是保大?什么是保小?!”
陆晴雪佯装震怒,实则就是想问怎样林月儿才会一命呜呼。
“这…我老婆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夸口把两个都保下来呀,这保大自然是把孩子溺死在腹中,大卸八块,分拿出来,保小自然是开膛破肚,将孩子取出。”
开膛破肚?
陆晴雪动了心死,玩还是装作痛心疾首道:“世子膝下子息单薄,自然是要以香火为重,你们…去吧。”
她装模作样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那皮婆子便回去报信了。
就算这一次林月儿命大,开膛破肚还不死,她收买的稳婆也会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饮恨西北。
那稳婆本就得了王氏的命令要将林月儿置于死地,如今有了世子夫人发话,自然不会让林月儿有生还的可能。
凤兰阁里血气冲天,林月儿双目涣散,已是弥留之际,进气多出气少了。
刚才她听着稳婆要去问世子保大还是保小,她便不死心吊着一口气,想知道林清寒是否真的如此铁石心肠。
“小…保小!”
那稳婆还没进门,高叫一声,这边按着她的稳婆已经快刀斩乱麻在她下面剪了一个口子。
肉条断裂的声音,她林月儿这辈子也不会忘。
很快她发觉不对,她虽然第一次生产,可是也瞧过几本书,妇人产子先要侧切,实在生不下来才舍一保一,怎么她才第一步便有了什么保大小?
直觉告诉她这个稳婆有问题!
看她如今筋疲力尽,已经是案板上鱼肉,任人宰割,她想叫一旁的翠柳,可是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瞧着那稳婆将毒手伸向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银簪破空而出,萧瑟的悲鸣一声,便深入那稳婆脖颈,可怜那稳婆一心想去找陆晴雪讨要赏钱,如今却死不瞑目。
另一个稳婆正要叫喊,被来人一掌打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