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整件事发展事态不好，但温亦佳觉得自己能做点什么事，不像刚开始那样六神无主，孤弱无力。她把网络上那些爆料翻来覆去想了一圈，觉得症结还在余娜那篇原始微博上。男女感情那点事是最难掰扯出是非黑白的。还只是谈恋爱，不是领结婚证，更加没有日期证书等明证。眼下只有先把大学那点事解释清楚，至少不能再让人误会她是人品不好。

想着想着她就累得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身上盖着一层薄毯，飞机正要落地。温亦佳坐飞机一直有个毛病，落地的时候耳朵有鸣音，耳鼓还会涨疼。

她皱着眉不说话。

周思宇注意到，“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温亦佳说，“耳朵不舒服。”

周思宇拿出飞机餐提供的密封水给她，“喝一点，咽口水会好一点。”

温亦佳照做，果然舒服很多。

下飞机的时候她不忘感谢。周思宇说：“你老是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照顾你是我应该的。”

温亦佳听到他说这句，发了一下怔，有些为难地开口，“学长，我有男朋友了。”

周思宇笑了一下，“我知道，就是微博上说的那位对吧。”

他这一句话，倒堵住温亦佳后面想说的话。

两人拿了行李直奔周思宇和李立惠约定见面的咖啡馆。在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李立惠出现了，她留着大波浪的卷发，看起来成熟很多。叙旧没两句，周思宇把近期网上的事说了个大概。之前电话联系时就说过一些，但没想到现实情况还要严重，李立惠既惊讶又为难，她视线挪到温亦佳脸上，很快又划过，犹豫了一会儿，她说，“我可以出来把大学的事情说清楚，但是我希望能有一些保护措施。毕竟，我也不也希望遇上网络暴力。”

周思宇答应了，马上联系深圳公司的工作人员。到了他这个职位，即使是私事，也有很多人愿意主动来帮忙。没到一小时，带着拍摄器材的工作人员就到了。租了最近一家酒店的会议室，李立惠开始录视频。采用的是访谈模式，以一问一答的形式解释当年大学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真相。

拍摄的时候温亦佳没有留在会议室里，她坐到酒店的大厅。也许是时间太久，那种疼痛的感觉已经从记忆里模糊，她居然并不是很在意亲耳听李立惠揭露事实。

两个多小时才拍完视频，李立惠走出来在门口遇到温亦佳，脚步不由自主停下来。

她神色隐隐有些忐忑，“亦佳。”张口才发现刚才说话太多，声音已经有点嘶哑，“这么多年，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温亦佳定定看着她，一时间百味陈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立惠很快就走了。

听着她脚步声渐渐远去，温亦佳感觉学生时代的记忆仿佛也跟着离去了。

吃完晚饭，温亦佳和周思宇又飞机赶回上海。落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周思宇要送温亦佳，态度坚决，不容拒绝。

温亦佳说：“已经太麻烦你了，学长，明天你还要上班，还是先回去吧。”

周思宇笑了笑说，“你放心，我还没老到晚一点睡就吃不消，还是先送你回去。”

实在拗不过周思宇，温亦佳只好让他送。

车子停在红灯路口的时候，周思宇提醒说，“做好的视频很快就会放上网，你回去好好睡一觉，身体最重要。”

温亦佳点点头，“你也注意休息。”

车停在楼下，温亦佳下车，周思宇突然开口，“亦佳。”

温亦佳回头。

夜风习习，温柔地勾起她的头发，她伸手拨了一下。

周思宇目光幽深，又莫名地柔和，“这样说可能会显得我趁人之危，但是我必须要说，亦佳，他可能不适合你，他太年轻了。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还在等你。”

在去深圳的飞机上，温亦佳就感觉到一点苗头，但是当时专心正事，就一直没有去多想，没想到周思宇忍不住提出来了。

温亦佳说：“学长，他不是网上说的那个样子，没有脚踩两条船，我相信他，年轻和责任心不是划等号的。他虽然年轻，但是个很值得相信和依靠的人。”

周思宇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一下，“你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不是吗？”

“他出差了，很关键的时候，我不想打扰他，”温亦佳笑了一下说，“学长，不要等我了，我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人，你也会遇到适合自己的感情。”

周思宇盯着她看，想看有没有勉强或者粉饰太平的迹象。

温亦佳目光坦荡，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