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没怎么想过,脱口而出,说完发觉眼前的男人神色变了变,她想她这句话可能说的不妥当,无形之中大概又伤害到了他?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抓着过去的那点糟糕的事情,反反复复在他面前提起。
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
记忆太深刻了。
哪怕不断给自己洗脑,忘了吧。
忘记他做的那些让她痛苦的事情,但是在某个时刻,还是会不自觉就说出口。
江稚抬手揉了揉眉心,她忍下疲倦,她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拿你举例子的。”
男人漂亮的五官隐在暗处,眼角眉梢勾勒着极淡的神色,他胸口堵着的这口气,难以下咽。
沈律言听着她口中说出来的对不起,心里头那些痛楚像是被一把莫名的烈火烧程了废墟,如果不是她的表情很认真诚恳,这三个字在他的耳朵里,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嘲讽。
在讽刺他。
讽刺他当时的暴戾。
男人面无表情,克制着情绪,眉眼生冷,眉梢透着淡淡的寒意,清透漂亮的脸庞处处都是锐利的冰冷,他说:“没关系。”
既然她要说对不起。
那他就坦然说句没关系。
江稚低着脸,好像解释完这两句就又和他无话可说了。
沈律言忽然攥着她的下巴,两双眼睛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空气里流动的气息好像都变了,他望着她,他还记着她刚才说的话,“你觉得我对你的好,都是愧疚?”
江稚刚才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
江稚被迫抬头仰望着男人精致的脸庞,黑瞳深深,眸光里氤氲着她看不懂的深意,他攥着她的力道,收紧了几分,她没有说话,就等于是一种默认。
沈律言扯起嘴角冷笑了声,他笑起来其实特别好看,可是这种似嘲似讽的笑,反倒多出一种冷漠的破碎感。
他越用力的攥紧了她,眼神就越冷淡。
“那你就当是吧。”
到最后,沈律言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江稚一点都不意外的想,果真就是这样。
他这些天对她的耐心、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她所有的一切,类似爱情的错觉。
都是因为沈律言当初觉得自己被背叛后,盛怒时给她的一耳光。
不过是为了弥补当时造成的伤害。
如果不是她的耳朵丧失了部分的听力,他连这点愧疚都不会施舍。
“嗯。”江稚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听着,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但是心里头的冷暖,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律言望着她无动于衷的脸庞,默了几秒,用平静的口吻叙述:“你也不用把我想的太好,我对谁都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好。”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包厢里其他人的谈论声就尤其明显了起来。
“江大小姐,我说最近怎么没人见盛西周出来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你少来,你不是一向和他很熟吗?”
“我最近有点忙,也很久没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