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你,渐渐将我淡忘。”
楚稚又是一恍惚。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你……”
“若不帮我,你可还会去攻占南蛮?”
谢妄眯眼,毫不犹豫道:“会,我会亲自,将那污秽之地一寸寸铲平。”
这是雷打不动的,任谁也改变不了的。
南蛮出征,灭掉的不仅仅是南蛮,还是他曾受过的屈辱。
“但若不帮你,我会走晚些。”
谢妄坦然地说着,好似再说一个毫无血缘之亲的人那般冷静:“延安帝的身子早就成了药罐子,他觊觎南蛮那所谓的能长生不老的药引子许久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抢来罢了,如今他已经等不了几日,你这事端,不过是给延安帝一个开口的机会罢了。”
楚稚蹙眉,延安帝看上去……
可不像是要不行的样子。
却见谢妄笑笑,道:“殊不知,我曾和他说无数次,那南蛮根本就没有赦免额能长生不老的神药,只是他不信。
”
楚稚又将话绕了回来,“你定要去吗?”
她才下了决定,想好了要试试。
若谢妄去了,九死一生……
楚稚道:“你可能不去?”
谢妄眉心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稚:“为何要劝我?”
楚稚直言道:“不想你去,我会担忧你,但却也没那么担忧,你可懂?”
谢妄眼前攸地一亮。
他喃喃道:“我懂,我懂……”
楚稚道:“那?”
谢妄摸索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缓缓道:“二十年间,我明里暗里的替南蛮和延安帝出去打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战役,唯有你担忧我。”
“原来被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他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着,楚稚低眉去看他,盼望着他说完后能来一句我不去了。
可好不容易等到了谢妄抬头,却听见谢妄又问:“我没说错……”
养心殿里,延安帝嗤笑他为何经历了这么多的背叛依旧能相信真的有的人会真心待他,依旧相信他配得上被人喜欢。
延安帝道,“便是有,那也是贪图你这王妃之位的人,贪图这荣华富贵。”
他非但不恼,反过来嗤笑延安帝活了一辈子没有个知心之人。
防着妃子勾结前朝,防着儿子谋权篡位,防着贤臣叛变,防着奸臣暗算,到了最后,落到个和他这样最不受宠的儿子谈心的下场。
延安帝大怒,斥责他冲撞龙颜。
看着延安帝动怒的模样,谢妄满足地笑了:“不日后,我会带着我的王妃进宫面圣,还望皇上维持应有的体面和龙颜。”
而后,从他出了养心殿那刻,整个皇宫便传遍了楚稚和他的事迹。
没人能从养心殿笑着走出来,除了谢妄。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楚稚。
可楚稚现在却不是笑着的,马车摇摇晃晃,楚稚弱小的身子随之飘荡:“你说的吃席,不会是皇室的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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