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低头,目光如同扫描器般一寸一寸地在盛夏的身体上掠过,她的心跳随着视线的移动而加速,每一下都重击在她的胸口。
盛夏的手腕有勒痕,应该是被人用绳子之类的东西绑过两手。
明明,盛夏的腿都已经废了啊!想逃都逃不掉。
怎么忍心再用绳子绑她!
沈眠强忍心口的疼痛,继续检查盛夏的身体。
奇怪的是,除了手腕,竟然没有其他的伤痕。
盛夏怎么会昏迷?
就在沈眠满心疑惑的时候,突然发现盛夏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初雪,嘴唇紧抿,一丝不寻常的红润悄然从嘴角溢出。
沈眠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她的唇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她赶紧伸手把她紧闭的嘴扳开,赫然发现盛夏的舌头已被她自己咬得血肉模糊,丝丝鲜血混合着唾液,触目惊心。
她的瞳孔在那一刻仿佛凝固,沈眠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脑海中轰然炸响。
天!
小夏究竟遭遇了什么非人的折磨,竟然决定要咬舌自尽!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利刃,狠狠刺入她的心房,带来一阵剧烈的钝痛,几乎让她窒息。
沈眠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一切化为灰烬。
她起身的动作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正朝着猎物步步紧逼。
景沐阳躺在地上,一脸颓废。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盛夏为了不和他在一起,竟然咬舌自尽!
她就那么恨他吗?
明明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日子过得十分的甜蜜。
他现在居然很想念以前的那些日子。
是不是以后那样的日子都不会再有了?
沈眠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盯着景沐阳,“你究竟对小夏做了什么!让她那么决绝的想要去死!”她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和愤怒。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似乎随时都会挥向眼前的男人,只为替盛夏讨个公道!
景沐阳笑得疯癫,那张曾经英俊非凡的脸庞此刻扭曲得如同地狱中的恶鬼。
“盛夏用死的方式,那样决绝地告诉我,她不爱我了!”
此刻他脑海里跳出来刚刚那一幕,鲜血从她的唇间流出来,落在她身上宽大的病号服上,如同盛夏最绚烂却又最惨烈的花朵,在他面前绽放开来,刺痛了他的双眼。
唐瑾奕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她为什么要死!你对她说过什么!”
在盛夏身边呆了三年,他很清楚盛夏的性格,绝对不是想不开要自杀的那种人!
除非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唐瑾奕要是注意到了盛夏手腕上的勒痕,大概会更疯狂。
景沐阳缓缓抬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风暴,冷冷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眼底有着心疼,一脸愤怒的男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嘲讽,几分冷冽,“如果不是你像只苍蝇一样在她身边纠缠不休,用尽手段企图扰乱她的心神,她又怎会与我之间生出那些无谓的争执与误会!说到底,这一切的纷扰与纠葛,罪魁祸首就是你!”
唐瑾奕只从他的话里找到了几个关键词,然后添加想象,“因为我,她要和你分开,对不对?她喜欢我!”
他的语气竟然有几分小孩子的雀跃。
景沐阳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一把抓住唐瑾奕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要将对方的骨头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