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奇耻大辱,即便经过数十上百年的岁月也洗刷不了。
所以西陵会倒戈投向西戎,这是所有人都无法意料到的。
不过一听说汤匈把持了西陵朝政,便有些明白了。
到底这个耻辱对王室来说还是更重一些,汤匈不是王族,大抵没放在心头上,所以可以毫无芥蒂地与西戎来往。
等到西陵局势定了,他再废掉幼主,自己上位,届时谁还会记得已成为过往的西陵,史书上只会记载一个受到无尽耻辱的王朝灭亡,和一代枭雄创建新朝的光辉历史。
战事又起,且来势汹汹,不可不动。西陵西戎联手,攻击面就大了,而边关的兵马有限,朝中必须派兵。
嘉康帝龙体不济,不能上朝,索性越过朝臣,直接将旨意传达下来,封文国公谢允伯为兵马大元帅,统帅三军;庞毅为副帅,文国公世子谢容钰为校尉,率兵西征。
沉寂一年多的谢允伯又被召唤了回来。
他兵权被夺后,就被限制在京畿范围内活动,因为迄今已经有包括季达在内的数位朝廷命官在河东被杀害,而谢允伯班师回朝的时候也遭到了刺杀,朝廷怀疑有反贼,所以将事情扔给了谢允伯去查。他不出去,只负责查验手下人查来的结果,百无聊赖。
接到任命,谢允伯只想叹气。
将领都有带熟手的兵,兵熟悉了将,将熟悉了兵,打起仗来就能无往不利。他好不容易把手下的兵操练熟了,又被转手到庞毅手上,现在再回来,还能有以前好吗?何况军中还有个当了他们一年多主将的庞毅,届时下军令,士兵们听他的还是听庞毅的?
要不怎么说,不懂打仗的就不要管什么军政。
嘉康帝一辈子没打过仗,虽然登基后军权握在他手,可就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军令,谢允伯就能断定他没怎么参悟兵事的书。
可谁让他是帝王呢?
而谢允伯自己也需要军功,所以这仗再难打也得打。
“我跟平远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你在家好生照顾爹,让铭儿好好读书,二房三房的,不要理会他们。”
王氏点头。
“我知道。”
说完,她又蹙眉,眼里微闪泪花:“我真的不能去照顾宁儿吗?”
谢允伯心一痛,叹道:“谁让你是武将的家眷呢,朝里如何肯放你们走?”
“平远悄悄去看过她几回,她长大了许多,生活不富足,但还算衣食无忧,我韩家的表弟、表侄表侄女在那陪她,你不要太担心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一定会接她回来的,你放心。”
王氏揩掉泪,点头:“你去吧,家里我会照顾好的,我等你们回来团聚。”
谢允伯点头,又忽然想到什么,低声开口道:“京中如果有什么变动,你们也要见机行事。”
虽然久不在朝野,也不参与权力争斗,但谢允伯也感觉得到朝廷的千疮百孔,再不把储君定下来,恐怕天都要塌了。
也不知嘉康帝在想什么,有人上书提及立储之事,他还要发怒,已经降罪好几个官员了。
嘉康帝缠绵病榻,已经有数月没有上朝,只怕……
京城的风云,可能不远了。
“千万千万,不要跟二房三房扯上关系,他们富贵了与我们无关,他们落魄了,也牵连不到我们,有不懂怎么处置的,就去问爹。”
王氏颔首:“我明白了。”
谢允伯理好家事,隔日便带着谢容钰一起,三军会合,向西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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