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却没有跟着笑。刚刚一番唱念做打,聪明的已经察觉出来者不善。联想到不早不晚的针对左佑佑的截图,更是猜到了什么。
平白无故被人当枪使,没人会高兴。蓝笑笑此刻还不知道,同学们的沉默背后,有不满的情绪在滋生蔓延。
柏辛树风度翩翩地俯身:“您认识家母?可惜,家母似乎和您并不熟悉,请问您是……”
蓝笑笑的妈妈“哈”的一声笑出了声:“你妈?笑话!你可真会攀关系!为了一块假表,你就给自己认了个妈?年轻人,虚荣也不是这么虚荣的吧?你这个谎撒的,也太拙劣了!”
柏辛树到了这时候,才微微一笑,信手把手表解下来,内盘的刻字清晰可见。
“家母姓赵。”柏辛树平静地说,“您作为长辈,怎么连我的名字都不问一下呢?您开口闭口就是认识家母,但家母并不认识您,我也不认识您,您显然也不认识我——您这长辈,撒谎的技术,也不过尔尔。”
这话说出来,如同一颗核弹投放在桌上,连着左佑佑在内,整片大厅都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傻了。
周围明里暗里无数校友在群里直播,四面八方都是手机。蓝笑笑母亲的脸逐渐变白,嘴巴越来越抖,却强撑着说:
“好哇,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
“我是谁,您猜不到吗?”柏辛树举了举酒杯,潇洒地、随意地说,“我是——”
“柏辛树。”
一声脆响。
玻璃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不是蓝家人面前的玻璃杯,而是左佑佑手里的玻璃杯。
左佑佑一个猛摆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柏辛树?
柏辛树??
柏辛树???
不是老头子吗???
什么柏辛树?柏什么辛树?柏辛什么树?我是谁?怎么可能???
柏辛树吓了一跳,立刻抓起左佑佑的手,检查了一番:“有没有割伤?”见她的手无事,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愿意松手,右手依旧拉着她的手,用左手略有笨拙地拿起纸巾,十分自然地俯身下去,帮左佑佑擦拭腿上和鞋上的茶水。
他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左佑佑内心狂喊耶稣圣母玛利亚,这下子得罪人得罪大发了,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只听柏辛树提醒:“你要露馅了。”
左佑佑立刻收起表情。
左佑佑突然想起了什么,无比尴尬地问:“所以,我好几年的简历都寄到你那里了?”
柏辛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强忍着笑意:“你自己来我办公室好几次,你没看到?”
左佑佑的脚趾开始尴尬地抠地,在社死与尴尬的冲击之下,对蓝笑笑父母的愤怒也减轻了一些。
她的眼睛无处安放,和对面的荀盈对上。
荀盈已经呆了,准备好的一肚子火力全都哑了火,与左佑佑傻愣愣地对视。
蓝笑笑的妈妈和爸爸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半晌说不出一个字。良久,蓝笑笑的妈妈才强撑着说:
“你说你是柏辛树,你就是了?冒名顶替——”
柏辛树只是指着自己的脸说:“都说我和家母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您当真见过家母?见过家母的人,可都对她的美貌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