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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刚刚在分享会上协助的博士生忿忿不平,“您怎么就这样把自己的私人收藏借给了柏辛树?”
宋臣坐在车后座,闭着眼睛。旁玩的街头车水马龙,五颜六色的灯恍惚照亮他的脸。
他的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借出去容易。”他悠悠地说,“还回来可难呐。”
博士生气得一拍方向盘:“他还敢不还?!”
宋臣嗤笑:“是他敢不敢的问题吗?是他能不能。”
博士生有些疑惑。
“竟然用孙校长来压我。”宋臣睁开眼睛,看向车窗外,哼道,“我宋臣在学术圈浮沉几十年,门生故旧众多,竟然被南派强压一头,真让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博士生忿忿道:“那您本可以咬死了不借,就说那书的品相不便外借。而且这也是实话,那本书确实品相确实不好,轻率移动可能就会造成纸张破碎。您何苦担这么大风险?”
宋臣看着车窗外。车子刚好驶过商业街。
傍晚正是人流高峰期,窗外熙熙攘攘,往来的都是欢乐的人群,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老人牵着小孩,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平静与笑意。
宋臣吁出一口气。
“你知道文物案?”他说。
博士生认真开车:“知道。”
“柏辛树加入了流失文物追讨小组。”宋臣半耷着眼皮,“他借阅这本书,就是为了同英国打官司搜集证词。”
“无论南北怎么吵,也是内部的治学方法分歧,对外,我们都是中国人。”宋臣靠在后座,“这本书被我收藏着,也不过是一本死的纸。可如果能为文物案发声,它才真正活了过来,实现了自己的价值。所以这本书我必须借。”
博士生不情不愿:“也是他们南派运气好,赶上了文物案。”
“确实运气好,不然我宋某何须买孙校长的账,大不了跳槽去人大谋一席教职。不过,”宋臣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影,“虽然他们拿到了这本书,但能不能看到,能看多少,能不能还回来……看他们的好运气还能持续多久。”
“莫非?”博士生抬眼,在后视镜里与宋臣对视。
“给一个教训。”宋臣伸了个懒腰。
他能做什么呢?
为了方便同仁扫描,他不过提前帮忙把古书拆开罢了。
……
左佑佑煞白着脸,绕着摊成一摊的古书走了一圈,慌得一批。
“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柏辛树安抚她。
“它是自己裂的!!!”
“嗯嗯我看到了。”
“我怎么就把古书弄裂了?我不是故意的!”
柏辛树叹了口气。
“当然你不是故意的。因为是宋臣故意的。”
左佑佑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宋臣故意让我把古籍弄坏?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左佑佑怎么都想不清楚。
“图钱,向我索赔?”
左佑佑想着自己贫瘠的余额,感觉宋臣对当代年轻人的真实经济状况大概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看起来像很有钱的样子?他想要多少钱?他找我要钱不如要信用卡的卡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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