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我比你年长几岁,你也唤我一声兄长,按理说这有些事,我不好与你提起,可兄长实在是……”
“孟兄,不方便提的事,便大可不提。”
他抬眸与孟棠远对视。
十年同窗之谊,孟棠远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他不会娶孟枕月的。
显而易见。
可孟棠远看向他身后的屏风,那一双小脚藏在里面,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似要将地板都踩出个洞来。
“爹爹,傅渊当真俊秀,我爱慕他!”
“爹爹,若能嫁他做妻子,则此生无憾。”
“爹爹呀。”
娇软的声音,就在耳畔回荡,孟棠远深吸了一口气。
“衍之,我女儿阿月,你考虑一下她吧,她如今年岁正好,长得也俏皮可爱,虽说性子跳脱了些,可她……”
孟棠远撑着一张老脸,还要强行再夸上几句,可傅渊的脸色已经冷沉了。
他在听,可每听一句,眼神就会沉一分。
他知道,他在用多年同窗之情,和两家的交情,逼迫于他。
傅渊是最厌被逼迫的。
在朝堂之上,都不曾被逼。
孟棠远嘴唇翕动,无力再说下去。
屏风后的那双小脚,也终于不焦急,不躁动了。
孟枕月眼眶含泪。
她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傅渊还是无动于衷。
“我就这么不入你的眼吗?”
她压抑的低泣声,自屏风后传来。
傅渊未曾去看,也听出,女孩心碎的多难过。
他转身看向孟棠远,“孟兄,我的婚事一向由家中做主,傅家宗妇人选,也要谨慎择之,孟兄低就,衍之惶恐,还望孟兄海涵。”
孟棠远还能说什么呢?
他摆摆手,重重叹息一声,“罢了,罢了。”
他早说,成不了的。
可孟枕月不信。
她从屏风后跑出来,拦在傅渊面前,轻盈灵动的脸上满是泪水。
她质问傅渊,“为何?为何不能是我?傅家是名门,我爹爹也是高官呀!我是他唯一的嫡女,你为何觉得我配不上你?”
宗妇很难做吗?
她这么聪明,可以学啊!
“你别告诉我,因为你比我大十岁,就像看晚辈一样看待我!你明明也对我有感觉的,在扬州那夜我吻你……”
“孟枕月。”
傅渊低吼。
他额头青筋凸显,脸色阴沉的像要下暴雨的天。
孟棠远前一刻还在惊怒,傅渊竟敢对他女儿做出这种不文之举,下一刻便被他的怒气镇住了。
傅渊的气场,连他也会退避两分。
他低头凝视着孟枕月,“傅家宗妇,大方得体,柔靓成仪,你有哪点能做到?”
“我可以学啊!”
孟枕月泪眼婆娑,“学医这么难,我也学会了,我救过很多人,我也凭自己的本事,帮你破过很多案子啊!”
“成亲不是破案,内院之事,更不是你医术好就能做好的。”
傅渊语气冷寒,看到孟枕月的眼泪似雨点一样的落,他心头酸涩,却无法不更进一步,说更伤人的话,“如你母亲一般,她都做不好孟家宗妇,她教养你长大,你又如何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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