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影虽说是魔教头子,但是于三娘最会用毒,她的碧血毒是天下奇毒之一,无色无味,中毒后非她不能解,所以他也不敢太放肆,作揖赔礼道:“三娘误会了,南宫忽至,是有一事相求。”
于三娘见他没有硬闯,翘腿坐到了门脊上,说:“你求我能有什么事,上次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我自立堂起,便与你们魔教势不两立,虽说我靠着消息赚些银子,但我做人有底线,不卖邪魔,你易容坑骗我儿年少在先,拿了消息,九化寺便出事在后,现在居然还敢送上门来,真是找死!”
南宫影倒是没有生气,往后退了几步,笑着说:“三娘这说的哪里话,南宫这是第一次登逍遥堂的门,不曾见过贵公子,更别说什么九化寺,三娘冤枉我,这可不像江湖正派的行事风格。”
于三娘一听,南宫影这是对自己做过的恶事不敢承认,她气极了,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冤枉你?你娘生你时没生眼,使得你用屁股看人,你便以为我逍遥堂全都是瞎眼的不成?老娘留着你的狗命是上次大意轻敌,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说着朝着两个机关弩各自射出一枚镖,机关弩里的暗箭朝着四面八方地射了出来。
“三娘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南宫影一边躲暗箭,一边不死心地继续说。
“我与你一泡阴沟里的臭狗屎何好说的?再不滚,让你尝尝我碧血的厉害!”于三娘作势站起身,南宫影看势不对,怕她下毒,跃上马走了。
见南宫影走远,于三娘跳进院子,进了一个宽敞而明亮的大厅,大厅中间有一座巨大的机关台,台上布满了各种精巧的机关装置,一条滑索连着院子外的信鸽房,一个个小篮子随着滑索落下,二十几个书童围着仙台整理消息,她过去看了几条展开的消息,问身边一个绿衣女子:“少爷呢?”,绿衣女子说在院子里,于三娘扭头出了大厅,往后院走去。
后院里,一位长发飘逸、面庞白皙、皮肤细腻的公子正靠着凭栏看书,他身穿一袭青衣,飘逸但不张扬,衣袂轻轻飘动,带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听到有动静,那公子抬头,看到于三娘,站起身。
“小兔崽子,看你做的好事,南宫影刚才又来了。”于三娘瞅了他一眼,坐下说。
“娘,我于六九一人做事一人当,九化寺的事儿我听说了,是我蠢,才被南宫影骗,害得僧人们被屠,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你让我出去,我杀了他。”原来这公子就是于三娘的独子——于六九,二十四年前,于三娘产子于娘家,父亲刚好六十九岁,便给孩子取名于六九。
“你能杀得了他?别不自量力了,你一个不会用毒的人,去了只能是送死,就当是个教训吧,以后做人留个心眼。”于三娘教训起了于六九。
于六九自小聪颖,又得于三娘亲传,武功不差,未经世事的他心地善良,既无害人之心,也无防人之心。两年前,下山喝酒,易容成富家公子南笙的南宫影有意接近了他,给了他三十两金,买了两条消息,确定真实可靠后,与之结交更甚从前,从没想过害人的他,自以为遇到了人生挚友,把酒言欢,知无不言。
渐渐熟悉后,南宫影便问于六九多少金可以探到灵山佛舍利的消息,他说家里有规矩,仙佛圣物消息不给探,后南宫影多次恳求,表示自己只是听了传说,有些好奇这舍利是否在世,他便回家偷偷看了仙佛录,发现真有佛舍利的消息,南宫影再问,他说只有一条十多年前的消息,但是不能说,南宫影这回没有追问消息内容,只是夸他消息广,问他如何得知的,他说家里有一本仙佛录,记载的都是些圣物,不过他娘不许别人看,他是偷偷看的。
半年前,于六九生辰,南宫影提着礼物出现在逍遥峰下,他带着回了家,和于三娘介绍说是个朋友,于三娘便大意了起来,众人举杯庆生,南宫影谎称自己肚子疼,去了久久不回,于三娘顿感大事不妙,跑到机关堂,发现他正打开仙佛录看,她扔出几枚飞镖后飞身踢去,南宫影一声低喝,起了掌风朝她袭来,于三娘侧身一躲,那掌落在一块石头上,石头顿时四分五裂,“鬼火印!”于三娘叫了一声,南宫影趁机飞身翻墙出去,骑着马逃了。
仙佛录上写着佛舍利最后出现在九化寺,南宫影易容后到九化寺下边的村子里住了下来,认识了一灯大师的几个弟子,一日,趁着别人不在身边,杀了与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大弟子,易容成他的样子进了寺。
直到不久前,九化寺众僧被屠,灵山佛舍利现世的消息传回,于三娘才确定来人正是南宫影,她气得锁了大门,不许于六九再下山,让他在家思过反省。
得知南宫影上山一事后,于六九按捺不住地生气,半夜,趁着家丁们睡着,留了一封信,走了,于三娘第二日见于六九没来用早饭,让人去叫,结果只有一封信,上边写着:娘,不辞而别是儿不孝,南宫影害我与众僧,此仇在心,不报不宁,此去必谨慎行事,定能平安归来,儿六九。
于三娘看信后,叹了口气,对身边一个书童说:“书墨,加一条少爷的消息出去,送全分堂,随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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