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上前准备将对方拿出来的食材拿起放到案台上,只是很快他的动作就被人给截胡了。
格勒莫里默契的接过杜兰递出去的食材,顺手再放到案台上,整个过程史蒂夫没有任何可以插手的地方。
大概是意识到什么,史蒂夫垂眸从厨房退出,直到午饭准备好后,杜兰才将他喊到餐厅进食。
等待的期间他基本上就坐在沙发上,那个一眼就可以看到厨房的位置。
餐桌上三个都安静的吃着自己那份食物,没有争吵,没有叙旧,有的只有安静。
就像曾经,没有巴基在中间调和,两人其实很少有话题,后来之所以和对方熟络起来,也不过是因为巴基的那句帮他照顾好史蒂夫。
再后来是因为那莫名的心动,他主动接纳了对方的一切,主动的去找话题,也主动的帮对方分担大部分事情。
直到从战场上撤下来进了伤兵营,那时候伤了眼睛,他的状态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因为身体上的伤残开始忧虑。
本就无法安定的心,又因为现实的打击变得破碎,甚至让他生出了逃避的念头。
即使他知道那人就是史蒂夫,可他却并不承认,他固执的认为他心目中的恋人不会说出那些话,更不会将他推开。
他会温柔的抱住自己,倾听自己的遭遇,而不是摆出冷漠的表情,说着他们互不相识,和他划清界限。
所以在他的恋人只存在于心里,他不认可那个在台上卖力表演,荧幕上那家喻户晓的英雄是他的恋人。
所以对于史蒂夫,杜兰的态度说不说太好,也不算太差,只是客气疏离,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而史蒂夫本就有愧,他松口,史蒂夫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和对方有过一段恋情。
可那时候又是谁在迁就谁?是谁在保护着谁?
他真的清楚如何去道歉吗?
还是说,他的道歉真的还有分量吗?
毕竟他能站在这里,还是因为巴基…那个连接两人的桥梁,他们的相处绕不开的存在,也是因为他,他们才有之后的故事。
“洗碗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在他走神的时候,杜兰已经把碗盘收拾好,见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杜兰起身敲了敲对方面前的桌面,给他安排了个收尾的工作。
毕竟对方要是住下来了,他也不可能完全把对方排除在外,既然他们准备了午饭,那么就让他洗碗应该没问题吧?
“好。”
史蒂夫收回发散的思维,抬起头时杜兰已经抬脚往客厅走去,再次完美避开了和对方的眼神接触。
对此史蒂夫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安安静静的起身去水槽准备将盘子洗了,刚刚用过的锅已经被顺手洗好了,所以他要清洗的只有几个盘子和餐具。
担心对方不熟悉餐具摆放的位置,杜兰就让格勒莫里去把位置告诉对方,自己则是留在了客厅。
“每样东西都有属于他们摆放的位置,放错了就会显得不配位,你说对吧?”
格勒莫里不情不愿的从客厅进到厨房,刚一进来就看到史蒂夫站在水槽前,想起杜兰的嘱咐,喉间溢出一声冷哼。
他忽的抱臂靠在冰箱上打量着对方,不同于史蒂夫的拘谨和小心翼翼,他动作自然的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
“……”
正在洗碗的某人动作一顿,随后继续手上的动作,脸上神情没有太大变化,就好像没有听见对方言语中的讽刺一样。
“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吗?装聋作哑?那你还真够垃圾的。”
见他没有反应,格勒莫里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屑,言语中的恶意也更加明显,他盯着对方安静完成手上事情的样子,突然发出一声讥笑。
“你不会以为你只要安安静静的陪在对方身边就可以挽回对方吧?摆正你的位置,你只是过去式,未来他的身边永远也不可能再有你的身影。”
咔吧——
水槽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格勒莫里扬了下眉,看着对方一点点将碎裂的瓷片包好丢到垃圾桶,眼底的得意怎么也藏不住。
等史蒂夫处理完碎片再次抬起头时,这次他不再选择安静,而是注视着对方,毫不犹豫的反击回去。
“我以为你在规劝别人时应当做到以身作则,你又算什么?一个…仆从什么时候连对方的情感问题都要管理在内了?想让别人摆正位置,你难道不应该先做好再说吗?”
奴隶二字史蒂夫还是有些说不出口,但是并不妨碍他的言语重创到对方的事实,也将格勒莫里最在意的事情摊到明面上来了。
一个奴隶又怎么有资格插手主人的事情?
是因为对方许下的诺言,还是因为他那份温柔?
格勒莫里一次又一次做出超越奴隶该做的事情,又一次又一次清楚的认知到他们只是签订了契约的关系。
倘若没有契约,那份温柔他是否还能再体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