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偷藏武器这件事,一旦被发现,他一定会死的。
没想到,就这么过去了,凛绮似乎根本没当一回事,还叫他把匕首保管好,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他习惯了扮演一个公主,善良单纯的公主是不能有私心的。哪怕是对他有恶意的人,他也要装作毫不知情。
斯诺很害怕自己无法扮演好公主,非常非常害怕。
对他来说,脱掉这个伪造的身份,面临的就是死亡,所以他每天练习,甚至忘记去想,如果有一天,他能够不再伪装成这样,他该如何去做。
在凛绮离开后,他想了很多。他坐在原地没有动,目光几次都在匕首上,又看向凛绮的银剑,那应该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剑,昨天他感受过那把剑的杀气,凛绮用它轻轻松松地剖开了一只野猪。
这样锋利的剑,凛绮把它随手搁在入门的旁边。
他不知道自己具体坐了多久,只感觉头越来越昏沉,许多念头和凛绮搅在一起,越想越是不明白。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有一些异常,他尝试着站起来,头很晕,有马上要倒下的感觉,他强撑着挪进了被窝。
再勉强睁开眼,就隐约看到面前有人影。
她坐在床沿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斯诺先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盯着看了几秒,觉得自己辨认出了凛绮的脸,但过后又反应过来应该是错觉,因为高烧,他眼前重影,而且头很痛,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
他感觉凛绮走近他,然后摸了摸他的头。
凛绮在照顾他,之前感觉到有人在给他灌药,不是他的幻觉。
身上很清爽,没有出汗后黏黏腻腻的感觉,躺在被子里也很舒服,肯定是被打理过了。
斯诺的脑袋地转天旋,这个念头却在不停地往外冒。
他从来没有被这么体贴地照顾过。
斯诺很害怕生病,生病了也没人能够照顾他,所以过去他一直都很小心,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他也很讲究的,冬天他会打破冻住的湖面,去洗苹果。
毕竟对已经长大一些的他
来说,生活尚可以靠侍女和士兵的接济,但生病就麻烦了。斯诺过去也生过几次大病,他十分畏惧生病,那种完全无法控制,只能靠着好运强撑过去的感觉,令人不安。
但过去无论哪一次生病,都没有这一次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