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瘦出了屋门,天气渐渐地好转了,春光明媚,怎么着也得出去走走,否则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辜负了那些开放在风中的香喷喷的花朵呢?
可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媳妇就是不肯出屋门,老多年了,平日赶集什么的,也是老瘦张罗,贩卖一些山货的话,自己的媳妇也从来不过问,一切似乎都不放在心上。
看在媳妇相貌不俗的份上,老瘦每每海涵,不与之一般见识,纵使是去大山上耕田,老瘦也是带着饭食去的,绝对不能劳累了自己的媳妇,这么美貌如此温柔娇嫩的女人,恐怕是受不了那份罪的。
宁愿自己累些,也不去连累了媳妇,为此,老瘦已然是够可怜的了,一年忙到头,从早累到晚,岁月匆匆,愣是累成了如今的模样,荒村的一些痞子、流氓之辈,见了老瘦,往往要欺负一翻来着。
对此,老瘦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默默忍受而已,不然的话,难道他真的还能去为自己讨个说法不成?
本来打算不要了自己的媳妇,人们众口一词地说她好吃懒做,不是个好人,与之住得久了,可能会受到一些伤害,甚至悄悄地就死了也有可能。
不只是荒村的人们,亲戚们也纷纷劝说着,要老瘦不要了那个女人,可是老瘦舍不得,那怕是真的把自己杀了,也是要与自己的女人一起死的。
老瘦喜欢自己的媳妇,绝对不会与她分开哈。
可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媳妇就是不肯走出屋门,更不要说去吕镇赶集了,平日去小河边洗个菜什么的,那也得老瘦陪着,不敢独自一人,似乎害怕着什么。
没有办法,只好是什么活儿都自己包揽下来了,就算是一些清洗衣物这样的女人该干的事情,老瘦也不去麻烦自己的媳妇,为了自己的媳妇能够活得轻松一些,老瘦觉得值。
……
这天,老瘦的媳妇因为家里没人,丈夫出去了,家里的衣物堆积成山,再不去洗洗的话,眼看就要没有什么穿的了,当然,老瘦为自己的女人准备了几套衣服来着,可是老瘦的女人不舍得去穿。
没有办法,老瘦的女人只好是自己去小河边,趁着夜色,摸着黑沿着一条小小的土路踱了过去,想去把自己的贴身亵衣清洗一下,不然的话,还真是有点不舒服了哈。
平常日子,老瘦的女人也是断不肯去小河边来着,都说有鬼,甚至会看到阎王,背时的人不敢去,就算是一些阳气很旺的人,到了小河边,也不敢久留。
老瘦的女人这天夜里,本来呆在家里好好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往外一听,竟然听到有人在喊叫,仔细闻去,觉得是老瘦。
“难道丈夫搭船回来了?”老瘦的女人如此在心里想道,边这么想边略收拾了一下家里的东西,关上屋门之后,火速出去了,沿着荒村古道,三两步便走到了小河边,想去把事情搞清楚了。
刚出了屋门,想起一些往事,老瘦的女人打住了,停止下来,不敢去了,这不,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怔怔地望着小河边那株上千年的老社树,上面正有只乌鸦不住地“哇哇”大叫着,气氛陡然紧张,非常之碜人,本来想回去了,可是老瘦的声音又起,就在小河边,悲惨之至,似乎再不去搭救一二,瞬时之间便会没命了。
老瘦的媳妇咬了咬牙,为了自己的丈夫,出于无奈,站了起来,对着上苍神明祷告一翻,行色匆匆,往着小河边而去,站到码头上时,往周围一看,黑漆漆一片的,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大船,而自己的丈夫更是杳然,几乎什么也没有看到哈。
老瘦的媳妇坐在码头上,面对着流水之东去,心潮澎湃,想起往日的岁月,不就是这样的夜晚自己与一位少年相会在此地吗,可是那位少年之后下落不明,有说死了,有人说他已然是去了遥远的所在,到底如何,因为无从考证,尚且不敢乱说。
想起那位英俊的少年,老瘦的女人就非常激动,那真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岁月哈。
……
冯大爷在这天夜里也听到有人喊自己,从那个声音听去,有些熟悉,不过这样的声音被大风一刮,便又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小河东去之声音不住地飘舞在天地间,空旷得有些苍凉。
既然什么也没有,冯大爷拉开了屋门,往外一看,夜色撩人,苍茫之中有些悲伤的意味,不敢去看这样的夜色了,特别是想起了绯绯的时候更是如此。
自己等了绯绯差不多六十载了,至少感觉上是如此,可是绯绯此时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冯大爷不准备去想这样的事情了,因为觉得烦,想躺到床上睡觉去。
只有躺到床上去了,睡在一片漆黑之中,冯大爷才不会感到伤心,那种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无奈,冯大爷可不想面对,而逃避的最好的办法不过是闭上了眼睛安然睡去。
在床上略躺了一阵子,冯大爷听闻到小河边有人在轻轻地深情地呼喊自己,如此温柔 的声音,简直了,令人不敢去听,不敢去闻,怕一不小心就要陷入某种世俗的圈套中去了。
可是,冯大爷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塞在耳朵里的一块土拿了出来了,耳朵塞上了一块土之后,此时感觉到有些聋,甚至不知为何还流出了一些血迹,打算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干了。
把塞在两只耳朵里的一团泥巴拿出来了之后,冯大爷又听见一些风的呼啸了,苍凉得有些令人不敢去闻,而竹林之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不住地打着哦嗬。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可怕的声音,冯大爷这才在睡觉之时往往要在自己的耳朵里塞上一团泥巴来着,尽管把耳朵都塞出血了,变得有些不灵敏了,可是冯大爷觉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