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趴伏在那个读书人的破败的窗户边,望着里面的那盏小小的灯火,那种非常恐怖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了,不复之前的那么不堪了。
此时的荒村,几乎看不到任何人迹之存在了,那些白日里看得见的屋子,到了此际,竟然变成了坟墓。吓得刘寡妇非常害怕,不然的话,亦不至于在此半夜三更时分走出了自己的屋门,不过只是想找个人闲谈一二罢了。
翻遍了所有的地方,仍旧看不到任何人迹,此时突然出现一盏小小的灯火,一度使刘寡妇几乎想跳支舞了。
里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少秋。此时趴伏在桌子上,借着淡淡的灯火,姑且看着一本书,这样的情形,使得刘寡妇心里渐渐生出一种温暖的情愫,甚至打算不顾一切地扑进去与之拥抱在一起。
可是,趴伏在人家的窗户边,在此半夜时分,显然不太妥当,加上自己还是个寡妇人家,如此行事,当然是不太吉利。念及此处,刘寡妇不肯呆在少秋的屋子门前了,打算离去,欲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了,不然的话,如此情形一旦让人看到,成何体统?
往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之时,刘寡妇非常高兴,能不叨扰到人家,这算不算是一种高兴的情操呢?到了自己的屋子门前,抬头一看,不得了了,往日可爱的屋子,到了这时,竟然又成了一座阴森的坟墓,坟前似乎有个人影闪烁,见刘寡妇出现了,旋即消失不见,不知何处去了。
刘寡妇胆子并非是很大的那种人,深夜时分,突然面对此物,还真是无所适从,准备逃去,找些人闲谈一二,以消除掉这种恐怖。可是放眼望去,整个荒村一片苍凉,什么也没有看到,无数的坟墓不知为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看着那些渐渐变大的坟墓,刘寡妇非常害怕,不敢呆在自己的屋子门前了,抬头看了一眼月轮,不知为何,亦是相当不堪,可以看到上面坐着一位媒婆,正是之前为自己做媒的那位。
刘寡妇啐了一口口水,不想去看那苍凉的月轮了,也不想呆在自己的屋子门前了,旋即往着别的地方逃去,可是这个时候,能逃往何处呢?根本就逃无可逃嘛。
泪水夺眶而出的刘寡妇,那怕只是去找一个无聊之人,那也是枉然,根本就寻不着,还不如就呆在自己的屋子门前吧,那怕自己的屋子已然是变成了可怕的坟墓。正这时,刘寡妇似乎听闻到自己屋子变成的坟墓里有人说话,静夜里,仔细听去,觉得这种声音非常熟悉,可不就是自己的声音么?
刘寡妇听见坟墓里的自己正在不断地谩骂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打算去回答一二,可是觉得吧,不成,不太吉利。夜色非常恐怖了,月轮到了这时,变得较比之前颇大了不少,而坐在月轮上的媒婆这时不知为何,伸出一只手来,张开了长着长长的指甲的手掌,准备打人来着。
这种种可怕的情形,使得刘寡妇不敢呆下去了,而其他的地方,转眼之间便成了坟墓,可以看到无数鬼魂出没,甚至有妖孽存在,独自面对,非常之不是个事。不如离开此地吧,可是放眼望去,整个荒村一片荒芜,几乎看不到一户人家了。
面对此种种可怕的情形,刘寡妇没有办法,只能是去叨扰那个读书人了,不然的话,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出大事来着。
……
少秋怔怔地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灯火之闪烁不已,不知主何凶兆,想去问一下人家,可是此时出去,显然不太妥当。可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心里老是感觉到有些慌慌的,似乎再这么下去,整个屋子便会垮塌下来了。
不能再这么呆下去了,至少得出去略微透透气,散去一下这种无聊苦闷的心情,还自己一片云淡风清。怀揣着这个想法,少秋拉开了屋门,往着外面而去,得去走走看看,至少得去找个人说说话,不然的话,如此下去,尚且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可怕的事情。
往前走了一阵子,少秋左右瞧看了一会儿,只看得见一片灯火从那些屋子里闪烁出来,却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人,那怕是一个。趴伏到人家的窗户上,往着里面偷偷地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什么,不要说人了,就算是那些东西到了这时也一并消失不见了似的。
走遍了整个荒村,依然看不到什么人。一阵可怕的大风刮过,点在人家屋子里的灯火旋即灭去,一片漆黑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物事之存在了都,感觉到有些害怕,不想独自呆在旷野无人之处了,得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不然的话,长此下去,尚且不知会发生什么。
关上了屋门的少秋,打开一本书,看了起来,正这时,听闻到门外似乎有人出没,那种脚步声非常清晰,使之大喜,终于可以有人相伴了。只要有人,少秋便不会感到过于害怕。
可是出了屋门,站在自己的天井之中,左右察看了一翻,却又什么也看不到,正打算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时,从一片惨淡的灯火之下,可以看到刘寡妇站着。往日之刘寡妇可能不怎么样,可是今日就不同了,非常漂亮,极其妩媚,只是悄悄地瞅了一眼,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女人的气息便使得少秋不知如何是好。
少秋想去与之亲近,至少得去与之说说话来着,反正少女这些天不知为何,并没有出没自己的屋子门前,一时对之不太上心了,甚至打算与之分手。在这种时刻,于无人的深沉的夜里,无端碰上刘寡妇,一时之间使得少秋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