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外来者(2 / 2)

齐国本土及周边海外领地到底有多少没有获得正式身份的非国籍的外国人,谁也没有去认真地统计过,但几乎每座城市或多或少都有大量的此类群体,人数也是从数百人到数万人不等。粗略估算的话,他们的总人数很可能会超过一百万人。

对于数量庞大的非国籍人员的存在,也不是没有人对此进行呼吁过,包括政府官员和社会学者也曾提交相关解决办法,要求给予这类群体人员正式国民身份,将他们就地妥善安置,或者分配至空旷的海外领地。

但是,不论是各地政府,还是国内大大小小的工厂主,在内心深处是不想清理和处置这些人数众多的非国籍人员。

城市的清洁卫生工作,下水管道的疏通清理,街道马路的修建和维护,辛苦繁重的下力工作,以及他们相对低廉的工资待遇,都使得地方政府对非国籍人员的大量存在采取了默许态度,认为他们对本地的社会民生和经济发展都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

唯一对此表示不满的只有普通的工人,因为这些大量廉价的非国籍人员的存在,极大地影响了他们对工资的整体议价能力,甚至还抢夺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工作岗位,让那些黑心的工厂主得以肆无忌惮地对他们进行压榨和剥削。

但是,城市清道夫、下水管道清理工、码头苦力以及又脏又臭的掏粪工,普通的齐国人是不屑去做的,辛苦劳累不说,而且工作环境差,还挣得少,爱谁谁去。

老子就算在本土实在混不下去了,也能向移民部申请,去某個海外领地过上小农场主的生活。

在这种情势下,大量的非国籍人员的存在还是对整个社会公共事业的维持和发展,是大有裨益的。

当鲍正新和韩生全乘坐的马车抵达朱雀区警察处时,太阳刚刚冒了个头,朝霞照亮天际,绚丽斑斓的色彩染遍云层。

此时,警察处的高阶警官们尚未到岗上班,但负责监押室的警察们显然已早就得到了上官的吩咐。在看到长安大学和帝国大学的教谕长先后抵达后,立即将监押室内半睡半醒的学生们吆喝起来,带着他们来到警察处的大院内,逐一向学校移交犯事的学生。

本来还琢磨着,这帮学生多半是吃不惯监押室的粗糙饭食,说不定就会掏钱请他们这些看守的警察到街上的小吃摊代买早饭。届时,大家伙就能从中分润部分钱款,算是不小的额外进项。

却不料,两所大学的教谕唯恐被捉拿的犯事学生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从警察处走出来,被人围观,从而影响学校的声誉,竟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时候前来领人。

唉,也就这样了。

都是帝国栋梁之材,虽然昨日晚间聚众斗殴,声势颇大,但所有人都觉得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并未将此事当做一般的恶性案件。

年轻人嘛,稍稍有些热血冲动,都能理解。即使没有学校的教谕来领人,警察处的负责人也没想过要对犯事的学生予以长期监押。

都是高等大学堂的学生,能有什么坏心思?

这要搁着一般的地痞流氓搞出街头斗殴的乱子出来,赶来维持秩序的警察当场就能将其尽数干趴下。拘押到警察处后,那也绝对少不了再来一顿狠揍,以此施以严厉的警告,勿要挑衅警察的权威,破坏城市的安全秩序。

鲍正新和韩生全冷着脸将自家的学生一个一个地领出来,然后勒令他们立即搭乘最早一班的客运马车返回学校,中午12点之前必须向德教处交付一份自检书。至于后续的惩戒处理决定,待与校长和相应学院的教长会商后,再行做出。

在跟同样来领人的帝国大学教谕长寒暄片刻后,便匆匆告辞。

但在临走前,鲍正新代表学校,向闻讯赶来的警察处高阶警官们拱手道谢,随即告一声罪,言及还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便乘坐马车急切的回返学校。

相较于那些满不在乎的齐国本土学生,部分来自秦国的留学生却对学校可能下发的惩戒处罚就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他们大部分都是大秦朝廷国子监官派的留学生,经过层层遴选和深层背景考核后,不远万里来到齐国留学。若是因为一个处罚而丧失继续就读的机会,那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灾难性的结果。

因为在国子监科举无望,所以才报名竞选前来齐国留学,希望以“齐学”为凭持,在大秦朝廷实现间接入仕的目的,从而跻身仕林,光耀门楣。

在齐国的大学堂就读,一般在完成基本的学业后,会给予学生发放相应的毕业凭证和学位凭证,证明你在某个方面具有相当高度的专业的知识和技术水平。

回到大秦后,国子监和吏部铨选司就会根据你获得的毕业凭证和学位凭证,直接授予某个相应的官职,一般都是八九品的低阶事务杂官。

若是无法完成毕业,或者没有得到相关毕业凭证,不仅会遭到朝廷的斥责和训诫,说不定就会褫夺你的读书人身份,成为一文不名的白丁。

因而,几乎所有前来齐国留学的大秦士子在学校里无不用心苦读,即使所学的知识点生僻难懂,不得其义,但也会囫囵吞枣般的将其全部背诵入脑。平日里,更是谨小慎微,遵规守纪,不敢越雷池一步,希望能顺利地熬到毕业。

谁能想到,昨夜被同学裹挟,被迫卷入一场街头斗殴,落得被警察捉拿监押的下场。虽然没吃什么苦头,但被齐国官府拿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学校震怒,予以严惩,影响了他们的后继学业,那可甚为不美。

不过,看着那些齐国本土学生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样,秦国留学生在忐忑之余,也不免存有些许侥幸。

罚不责众,盖莫如此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