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鹤影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步子长,要放慢速度才能让两个少年少女跟上:“有我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下周在横滨的演出你们愿意来吗?就当我免费请你们去旅游。”

免费的游玩。

但横滨终归是有些危险,两个人都觉得应该回家问问家长。

西宫鹤影没有陪他们一路走到家里。他说自己得去购买魔术道具,就停在了分叉路口,目送他们离开。

夕阳还挂在地平线上,只是颜色更红,把人的影子拉出长长的一条,扑在充满沙石的河边小路上。西宫鹤影收敛了笑容,脚尖不耐烦地在地面上踢了两下。他阴郁的时候也很难摆出难看的脸色,只是冷冷地往边上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跟他到此处的鸽子们停在电线杆上,猛然俯冲——

咕咕和鸽鸽之薅你头发大法!

两个穿着黑衣、带着口罩的家伙大概是没见过这种阵势,只挥着手阻挡。鸽子们尖锐的喙专门挑薄弱的地方去啄,眼窝、喉咙,用来牢牢抓握树枝的爪子揪住人的发丝,再振翅扑棱。

头发和鸽羽纷纷扬扬,黑黑白白。

“唉。”西宫鹤影压着帽檐,神情漠然,那两人竟是没看见他是何时到他们身边的,“对小孩子也想下手,真是人渣。”

他的手指不太纤细,骨骼匀称且筋骨灵活,白皙但不至于柔弱,甚至能爆发出想象不到的力量。

“咚!”“啊!”“咚!”“啊!”

“我一点也不喜欢暴力。”他喃喃自语,“也许你们老大会知道,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情报贩子。魔术师的手怎么能用来打人呢?”

也确实没揍人,只是很和谐地让脑袋的正前方和河道边的水泥地面亲密接触了几下,就当提前给这漂亮的河水拜早年了。

“谁派你们来的?”

“唔,不说也不要紧。”西宫鹤影打了个呵欠,“我没空陪你们玩,正巧有个朋友在东京,他最喜欢你们这样不爱说话的家伙了。”

拷问当然得交给专业的人来。

不久后,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停在路旁。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年轻人,他戴着副金边眼镜,西装口袋里夹着一支钢笔,发丝梳成三七分,服服帖帖地贴在额头。这人两三步小跑到副驾驶的位置,弯腰开门:“您请。”

于是副驾驶的人懒懒地出了车门。

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纤毫毕现,眼睛是罕见的、偏向波斯猫的绿色。

三人无言,西宫鹤影和他的视线交接,又错开,避开视野重复。马甲之间不需要对话就能明白一切,他微微颔首,把这个地方交给另一人来处理。

单论处理麻烦事,还得是这个马甲来。

“你想知道一根一毫米的钢针从肚脐眼扎进入,每十分钟深入一厘米,再十分钟搅动一次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他的眼珠子让人想起玻璃之类的无机物,说话的声音夹着点鼻音,慵懒猫猫,“正好,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