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闻言不禁朝楚星白看去,上次在沥安府时,当那卧虎真人看见楚星白后,也是瞬间暴起一副要打要杀的姿态。
本以为是卧虎那老鼻子脾气暴躁,急着为民除害。
现在看来,这当中似乎另有隐情啊!
而一旁抱着儿子哄的桑曼曼,也是一脸忿忿地看向了抓耳挠腮的楚星白,幽幽道:“看来你在中原打的老情人不少啊!”
“曼曼,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和那黄狸真人没什么关系!”楚星白更是抓狂了,恨不能当场发誓。
奈何无论是桑曼曼,还是木石真人,眼中的肃然都透露着两个字,不信!
木石真人余光朝着柳七所在的位置飞快地瞥了一眼,随后敛去了脸上的肃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楚星白后,沉声道:“楚星白,先且不论师妹的私事,这些年单单是你犯下的罪行,就算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老牛鼻子,你们青城派的是不是只练武功,不长脑子的!”楚星白翻了翻白眼,“我说了,你楚大爷在南疆呆了十几年,怎么可能在中原犯事!”
“再说,我堂堂盗圣,岂是那种偷香窃玉的无耻之辈!”
原本冷眼怒视着楚星白的桑曼曼此时也开口为其辩解道:“这位道长,楚星白这十二年一直呆在我们部族中,从未踏足过中原一步。”
说着她冷冷地扫了楚星白一眼,接着道:“说他四处留情倒也属实正常,可硬要说那些累累血案是他所为,未免有些冤枉了!”
木石真人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盯着楚星白看了半晌,随后径直缓缓挪动视线,朝着一旁的柳七而来。
正看着热闹,发现木石真人的目光投来,微微曲起的嘴角瞬间放平。
木石真人呵呵笑道:“柳姑娘,刚刚楚夫人所言你也听到了,不知姑娘可有什么高见?”
柳七环抱着双手一脸平静地回道:“我?我能有什么高见,楚星白有没有干那些勾当,你们自己不会查吗?”
木石真人笑容不减:“贫道的意思是,楚星白一路上与姑娘同行,伱对他的了解总归是要比贫道多的。”
“不必拐弯抹角了。”柳七冷声直言道,“你无非就是想问我与他之间是何关系。”
柳七目光淡然地瞥了一眼楚星白,而后接着说道:“不过是路上偶遇,碰巧顺路罢了,木石真人不必顾及柳七,想出手尽管出手好了。”
“你!”楚星白瞪着柳七,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七漠然转首看向了他:“怎么,我们之间有交情吗?”
“小柳七,别人我可管不着,只是楚小胖这么可爱,别让这老牛鼻子给杀了。”周宓轻柔婉转的声音也传入了众人耳中。
楚星白和桑曼曼夫妇俩,几乎同时面容一滞。
木石真人眸光微敛,随后呵呵笑道:“这位姑娘说笑了,贫道岂是滥杀无辜之人,至于楚先生身上的案子……”
木石真人的双目微微眯起,双眼细缝之中精芒顿现:“贫道自会想办法查证的,但愿真如楚先生和楚夫人所言,这些血案都是有心之人栽赃嫁祸!”
“哼,算你还有些脑子。”楚星白没好气地说道,同时暗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老牛鼻子一身功力简直深厚的可怕,要是他真的当场发难,自己和曼曼今日定然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楚星白不禁目光幽怨地看向了柳七。
心想他在船上当了数日的陪练,都被打吐血了好几次,竟然在这女人眼里,竟然连一丝交情都无。
若不是顾及柳七手段厉害,楚星白当场就要跳脚骂出来了,现在却只能在心里腹诽。
“柳姑娘,事情可办完了?”木石真人双手缩回了宽大的袖口之中,继而笑眯眯地对着柳七问道。
柳七微微颔首。
木石真人见状捋须笑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不知柳姑娘下一步打算去往何处?”
柳七抬眸看去,冷声问道:“木石真人对柳七的去处如此关心,莫不是打算在路上伺机埋伏,为师弟一雪前耻。”
“若真是如此,倒不必麻烦了,现在就可以动手!”
木石真人见柳七身上有真气流转的迹象,眼神不由得一滞,随后连连摇头说道:“柳姑娘误会了,卧虎败在姑娘手中纯属技不如人,青城派还没下作到这般地步。”
柳七不屑的撇了撇嘴,那纯是因为卧虎没死,倘若真如丐帮的乔五郎一般死在了她手里,看你现在是不是还这么淡定。
木石真人似乎看出了柳七眼中的不屑,随后笑吟吟地道:“乔五郎少年得志,平日里的确有些蛮横跋扈,他的死,贫道也曾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
木石真人伸手一捋长须,接着缓缓说道:“柳姑娘的确下手过于狠辣了,乔五郎身为程疯子的入室弟子,此事我看……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
狠辣吗?
当时乔五郎出手便是杀招,若是自己技不如人死了不也就死了?
再往前说,乔五郎的哥哥在酒肆对自己动手,倘若自己不会武功被其折辱,难道他乔五郎还会大义灭亲不成?
就因为他是丐帮弟子,有个疯疯癫癫的师傅,柳七就不杀他了?
哼,痴人说梦!
江湖中的道义,只在剑锋刀口之上!
柳七面色瞬间变得古井无波,她已经没有了和木石真人说下去的兴趣。
于是便招呼着周宓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沈从孝突然匆匆赶来,说是酒菜已经备好,请诸位赏脸在府中用席。
木石真人也出言相邀道:“柳姑娘,若是没什么要事,不妨给沈家主一个面子,留下来小酌几杯?”
“柳姐姐。”跟着沈从孝一起来的沈盈,咬着嘴唇思虑再三,也站出来挽留道,“还是用了膳再走吧。”
周宓走至柳七身边,伸手拉了拉她的臂弯,柔声道:“既然盛情难却,不如听盈儿妹妹的,在此用了膳再离开也不迟。”
柳七回头看见了满脸期待的沈盈,随后想着反正九转清心丹也不急于一时,遂点头答应了下来。
……
筵席摆在了后院花园一间雅静的阁楼中。
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指挥着下人将阁楼收拾规整,在桌上一一摆放着碗筷。
正当妇人忙碌的时候,身后的门口走进两个身着锦衣绸缎的公子。
“娘,听说二叔的女儿回来了?”其中一人刚踏进门便急不可耐地问道。
“对啊!”妇人脸色复杂地叹道,“人现在就在前院呢!”
“那爷爷呢?”说话的还是刚刚那個公子,“他没有随着沈盈一起回来?”
妇人剜了儿子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的脾气,家里谁敢在他面前提起你爷爷?”
妇人正是沈从孝的妻子,沈庄的长媳,郑氏。
“听下人们说,是你爷爷托一个女子送回来的。”郑氏有些不耐地说道,“刚刚你爹派人去了一趟地库,好像是给人选谢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