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一沉,随即挪动着视线从那奇怪的女子身上移开,默默地环顾四方,只见地震的幅度越来越剧烈,翻白的海浪更是直抵天际。
这……就是末日的景象吗?
柳七突然眼瞳微凝,只见一座荒凉的山头上,赫然出现了两道陌生的人影。
两人皆为男子,赤裸着上半身,身上的纹饰和那飞向七彩祥云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此时都抬着头看向了已经飞至半空的女子,不知为何,柳七隔着如此远的距离,竟然能够清晰地看到两人的面庞,以及他们脸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以及眼底深深的悲痛。
嘶嘶嘶——
就在此时,柳七耳边再度传来了令人耳膜欲裂的尖锐声响,吃痛之下她不禁双目微眯,待其再度抬眸之时,眼前的景象已经恢复成为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水中。
柳七怔了一下,随后微微垂眸,只见玉圭和祝融珠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刚刚那副景象……
回想起刚刚所见的场景,柳七仿佛感觉到了一座大山压在了她的心头。
就在柳七陷入沉思之际,眼前突然浮现出一抹微弱的白光。
柳七缓缓抬眸看向了白光所在的方向,她眼眸一凝随即闪身而去!
……
“哈哈哈……”
一处幽静的山坳中,几个孩子正在水潭边玩耍,他们将石头扔进水潭,看着水面上泛起的涟漪,便手舞足蹈的放声大笑起来!
嘭!
一道水柱冲天而起,飞溅的水花瞬间将潭边的几个孩子淋成了落汤鸡。
刚刚将一块石头丢进潭里的孩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没想到自己随手丢的一块小石头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就在此时,一道倩影突然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几个孩子面前。
柳七站定之后环顾四方,发现这是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随即垂眸看向了身前目瞪口呆的几个孩子,继而轻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几个孩子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大约过了几息,一个看起来稍大一些的孩子终于瞪圆了双眼,眼巴巴地望着柳七,鼓足了勇气问道:“姐姐,你是潭里的仙女吗?”
“不。”柳七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叫柳七,带我去见你们的父母。”
柳七放弃了从这几个孩子身上问出什么,遂提出让他们带自己去居住的村子里。
他们的父母总该知道些什么。
村庄就在距离山坳不足三里的地方,当柳七跟着孩子们走进村子时,原本正在田里劳作的大人们听到动静纷纷涌了上来,所有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像画里仙女一样漂亮的女子。
终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来到了柳七面前,语气和蔼地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到我们杨家村是有何事?”
终于来了个能说话的。
柳七当即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属于哪个县哪个府管辖?”
老者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呵呵笑道:“姑娘一定是在山里迷路了吧,您出了村子再往南走十里地,就能看见官道了,沿着官道往西走个三十里,就是咱们大齐的京都了!”
柳七眼眸一凝。
沿着官道往西三十里,京城。
白溪山!
柳七当即问道:“敢问老丈,白溪山是不是距离这里不远?”
老者疑惑地看了柳七一眼,随后点了点头:“看来姑娘也是本地人啊,往南去十里外的那条官道,就在白溪山的山脚。”
竟然是从四海县直接回到了京城!
横跨了小半个大齐啊!
柳七突然想到自己从丹阳湖的湖底往下不知道了沉了多久,然后在那异相之中又不知耽误了多少时间。
于是她又问了老者今日的日期,结果得出了自己竟然在水底飘荡了整整七天的事实!
地底九幽寒脉!
柳七瞬间想到了周宓曾提到过的九幽寒脉!
九幽寒脉在地底纵横交错,谁知不到它的出口究竟会在什么地方。
看来自己就是借着九幽寒脉纵横交错的水路从四海县来到了京城。
已经过去了七天,不知道现在外面究竟是一副怎样的景象了。
柳七给村里人留下了一锭银子后,便出发前往十里外的官道,果然当她来到了官道上时,便看见了坐落在视线中的白溪山。
看来九幽寒脉在京城附近的出口不少啊!
柳七在官道上没走多久,便撞见了两个从身后策马而来的骑士,她略施手段便“借”到了其中一匹马,驾着马往京城而去。
结果就在距离京城东门不到一里的官道上,被人给拦下了。
一队官兵用木栅拦住了官道,当柳七策马而来时,为首的官兵眼看着柳七并未有减速的打算,便赶紧带着人出来将其拦下。
“吁——”
柳七一勒马缰停在了原地。
那为首的官兵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马背上的柳七,便不由自主地瞪圆了双目,随后磕磕绊绊地说道:“柳……柳……柳大小姐!”
看着为首的官兵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而且对自己的称呼还是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的“柳大小姐”,于是柳七淡淡地问道:“你认识我?”
那官兵先是原地愣了半晌,随后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抬眸看了柳七一眼,直至彻底确定眼前之人就是活生生的柳七后,他当即脸色复杂地开口道:“自打柳大小姐离开京城后,春燕嫂子可是时常提起您。”
春燕……
柳七眼眸微动,随即轻声道:“你以前在柳府伺候过?”
那官兵点了点头,随后回首屏退了手下,继而走上前来对着柳七小声提醒道:“柳……大小姐,三天前刚刚得到的消息,说是您出手强夺四海山庄保管的九鼎,与祝庄主同归于尽葬身丹阳湖湖底了!”
柳七眉头一皱。
那湖底的诡异老者就是祝为同。
如此……倒也不奇怪了。
但有一点柳七很确定,自己在湖底撞见祝为同时,他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