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水在旁滚着,浇了热石。
出乎钟煜意料,沈怀霜真就点了茶水,没怎么向他发问。
他伸手拿了块望月楼最新出的点心。
那块点心也不知道是什么馅料。
沈怀霜指尖捏着它,往嘴里送了一口,细细咀嚼。
点心上半点凹痕也无,也不落碎屑。
这人吃东西很细致,慢条斯理,一点碎屑也不落。
钟煜:“你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喝茶?”
沈怀霜:“你不说,我也没什么好问的。”
钟煜将目光投向栏杆外,道:“求道一事,我想得明白,皇城诸多约束,登临大宝又如何?大赵灵气不足,却终有一日会充盈,江湖既无规矩,我如何肯甘于人后。我少时已经错过了一回,不想再错过三年。”
沈怀霜擦去指节上的碎屑:“你既想得明白,不如想办法,去说服皇后。”
中原这地方,天下三分。
大赵地域最为广阔,大陈,西羌各占半壁江山。
凉风习习,楼阁四角金铃作响,如清泉撞石。
两人身处阁楼之中,伴随夜风,楼铃阵阵,身后是如大赵皇城般的七十二坊,气势恢宏。
钟煜:“你怎么断定我听得进你所说的话,能说服她。”
沈怀霜:“有些事,你要自己去争。不如就去告诉皇后,如今天下局势大分,再不前去门派修习,落后旁人,届时是看西羌脚步快,还是大赵脚步快?”
风起,发带随风飞扬。
沈怀霜没有看他,看向栏杆外。
钟煜目光沉沉:“你我之间尚且不至于如此。”
沈怀霜:“我是你先生,既担得起一声先生,不应该只教你课业。”
楼铃叮叮两声。
钟煜望着楼外,静默了许久。
风声忽然大了。
热石上的滚水沸了又沸,浇在热石上,呲的一声,冒出白烟。
钟煜沉默了。
钟煜忽然问道:“我想问,先生,你既知晓这天下,我想问你如何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