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喜欢沈怀霜、就是喜欢而已,那是一件独属于他又省事的事情。
至于沈怀霜给不给他回应,那并不重要。
被褥窸窣,钟煜握着沈怀霜的手,放回被褥里。他披衣从床上起身,半点没惊动到身边人。
这天早上,沈怀霜醒来,天光大盛,照了满屋子都是刺目的暖阳。他微微侧过身,朝着窗口的方向,窸窣一声,他撩开被褥,下床,踩在地上。
白衣顺着他的臂膀拉上,衣摆如白昙绽放。
沈怀霜拉过衣领,发现原来那件衣服被人给换过了。
这衣服应该在昨夜就放在这里了,衣衫是道袍的样式,却很精美。
他不喜欢用禁步这样的东西约束自己,也从来不爱在衣衫上加任何配饰。
那件衣服上便也没有挂扣,只留了佩剑的口。
衣衫全身都是白的,质地轻而薄,衣领上、衣袖上还绣着竹叶暗纹,纹路不过分明显,淡淡地隐在其中,点缀之用,不至于过分单调。
沈怀霜低头想了一会儿。
除了钟煜,他想不到再有谁给他去换旧衣。
新衣服也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留意备下的。他不需要弟子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可那一件衣服钟煜留给了他。
走之前,沈怀霜又抬头,望了眼镜子。
从前,他不觉得衣衫美观与否重要。
他知美丑,但这世上好像就没有什么尤为重要的事,衣服只需要蔽体遮寒,有场合穿得得体、舒适,一年四季不加更改也无妨。
镜面反光,他望着镜子的自己,目光落在那件衣衫上。
不过,现在看来偶尔换一下衣衫似乎也很好。
沈怀霜努力提起唇角。他轻轻勾起唇角,笑容转瞬即逝,很难看出那是表情还是他实际所想。
沈怀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意外地发现他竟真的笑了出来。
从屋舍出去之后,他的身体逐渐泛暖,疲累几乎一扫而尽。哪怕没恢复到鼎盛时,体内灵脉阻塞之意消退不少。
他走时,经过钟煜的书桌,从乾坤袖中取出了一本书,压在了他看过的那堆东西上。
那本书他估摸着钟煜还要看上月余。
就看他和那本书要较劲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