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不想回答,又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姥姥走了以后,空留我一人在苗疆,你都不好奇我的秘密……”
钟煜眉心本要皱。
他从来不会为这些情愫买账,错就是错,陌生人是非死活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听少女话语低落,那一刻,竟像极了沈怀霜。钟煜最终还是道:“你如果不再乱用蛊虫,我可以带你出去。”
阿娜面露喜色,鼓掌两下:“真的么?”
阿娜轻笑了声:“你这个人看着脾气挺硬,但其实你也很好。”
钟煜步伐顿了顿,转过头,定定答:“我不是。”
阿娜道:“中原这地方人心叵测,难得遇到以诚待人的人,若是遇上了,那就是运气来了!如果以后我在苗疆混出头了,十年,甚至二十年后,我一定会在中原听到你的名声。”
沈怀霜和她说过一样的话。
钟煜听音辨路,头脑里却再塞不下其他。
他很快站定在一团迷雾前抬头,伸手触摸到了冷硬如墙壁般的结界。
结界上雕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东西很复杂,手指摸到的符文少说也有四百条。
符文中间有空缺,又像是在流动。
阿娜很爱说话,可站在钟煜旁边,她偏头过去,静静地在钟煜旁边看着他,偶尔只玩玩脖子上的银饰。
钟煜一条条背着,越往下背,他眉心皱得越紧,记诵的速度越慢。
这符文纵横有二十多条,背了新的,更要把之前的回想起来。
他不仅还要算,还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印刻在记忆中。
在吃力至极时,钟煜长长屏了口气,眉眼闭起,像揉在了一起。
他回想起在崐仑时和沈怀霜对弈的棋局。
棋盘上的纵横黑白子复杂。
棋盘纵横十九条线,共有十八格,落子总数有三百二十四格。
他下棋如博弈,进攻很猛,攻守得当,擅长在最开始把人逼到死路,堵死对面所有的活眼。
沈怀霜下棋从来不急,下棋前,他永远会从容地伸手,要对面猜黑白子,不管对面猜对猜错,他都会含笑翻开手掌,告诉他数字是什么,是单是双。他擅长后手棋,无论棋路怎么走,棋路就像活泉的眼,不论对面怎么堵,他总能找到生路。
沈怀霜告诉过他,万事不能急于求成,不能怕输。
想要赢,就要学会输。
他把棋盘上的东西从头到尾布阵,要他记住棋路,要他犯过的错尽量不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