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他很喜欢沈怀霜这个人。
成年后,他依旧很喜欢沈怀霜这个人。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在信件里面藏着多少未表露出的情意,沈怀霜也会从字里行间给他回应。那种感觉就像流离失所的人找到了一间屋子,那间屋子很暖和、照起明灯,让他觉得尤其安全。
书房内忽然又没了翻信纸的声音。
沈怀霜抬起头,看向了钟煜,又捧着手里的灯笼,走到书桌前,问道:“怎么了?”
这一声话落,钟煜指节贴着沈怀霜的手背,动了下。
墙壁上影子晃动。
青年的影子靠近了道人的身影,就在三寸之前。
“先生,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钟煜又问道。
这个问题很突然,沈怀霜一下子乱了,他面上看不出,脑海里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钟煜。
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只知道这世上只有钟煜是不一样的。
沈怀霜回答道:“一定要说的话,那大概在崐仑的时候,或许是第二年,又或许是第三年……”
钟煜眸光不偏不移:“那么早?”
沈怀霜望着钟煜,想了想,又回答道:“虽然那个时候我也确实只把你当学生。但是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
钟煜抬头,从下往上,望着沈怀霜,一刻也不从沈怀霜面上挪开,他启口,温声道:“从前我说过的,你和我回崐仑以后,我们两个总要试一下的,你没发现自己的想法也好,不喜欢我也好,我总得让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沈怀霜头脑内陷入了空白,所有的声音他都无暇顾及,只听见了那一声两个人总要试一下的。
钟煜又道:“你想的和我想的,真的是一样的。”
沈怀霜原本平静下去的心又开始怦怦跳动起来。
他手里还拿着钟煜下山时给他带的灯笼,灯笼四周绘了四时的花卉,笼骨折成八根,这个灯笼他还没怎么用过,也被保存得很好,蜡烛还崭新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