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着一扇门,无声地较着劲儿,像是在等谁先忍耐不住。
半晌,还是裴砚知败下阵来,心浮气躁地将房门重新打开。
“你还不走……”他厉声喝斥,下一刻,却看到穗和无声无息地躺倒在门外,乌发铺了一地,像一具没了呼吸的尸体。
裴砚知吃了一惊,单膝点地,将穗和从地上捞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穗和双眼紧闭,没有任何反应,滚烫的体温穿透单薄的衣料烙在他胸膛,似要将他灼伤。
裴砚知用手心在她额头试了试,眉头紧紧皱起,扬声唤阿信:“阿信,快来!”
穗和被他的声音惊动,感知到他温暖的怀抱,双手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身子直往他怀里贴,想要尽可能多的汲取一些温暖。
穗和被他的声音惊动,感知到他温暖的怀抱,双手本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身子直往他怀里贴,想要尽可能多的汲取一些温暖。
“爹爹,好冷……”她在他怀里带着哭腔呓语,“你是来接我的吗,我想你想的好苦……”
裴砚知身子一僵,强行将她从怀里拽出来:“看好了,我不是你爹。”
穗和迷茫的眼睛含泪看向他,随即又抱着他放声大哭:“哥哥,你终于来了,我不想在这里了,你带我走好不好……”
裴砚知:“……”
行吧!
他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是裴砚知。
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么无关紧要吗?
既然如此,为何受了委屈又第一时间来找他?
“大人,出什么事了?”阿信端着蜡烛从隔壁走出来。
烛光映出门前两个抱在一起的身影,阿信倒吸一口凉气。
大人不是说再也不管娘子了吗,怎么大半夜把人从西院偷过来了?
堂堂左都御史,大半夜去偷人,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裴砚知没空解释,吩咐道:“她在发高烧,你去请大夫来,要快。”
“啊?哦!”阿信立刻紧张起来,放下烛台就跑,跑了两步又停下,对裴砚知说,“大人,如果烧得厉害,用酒擦拭额头,颈部,腋窝,腿窝等部位可以起到降温的作用。”
“知道了,你快去,若门房问起,就说我胃病犯了。”裴砚知说道,径直抱起穗和往房里走去。
房间昏暗,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清床的位置。
裴砚知摸索着走过去,把穗和放在床上。
正要起身去点灯,脖子又被穗和抱住:“哥哥,别走,哥哥,我怕……”
尽管知道她叫的应该是她亲哥哥,可是,当女孩子酥软的手臂如藤蔓绕过脖颈,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时,那一声接一声的“哥哥”听在裴砚知耳中还是变了味道,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尽量不让自己碰到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腔调哄道:“乖,哥哥不走,哥哥就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