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是找你的吗?”两个姑娘奉了长公主的命照应穗和,看到有陌生男人拦路,立刻一左一右把穗和护了起来。
夕阳余晖下,穗和眯起眼睛看向那人。
那人丰神俊朗,气宇不凡,一身高贵儒雅的君子风范,如果不是从前有过一次不欢而散的经历,穗和会觉得,他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他就是今科的探花郎,安国公世子宋云澜。
穗和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也是为了宋二公子而来。
双方对视了半晌,宋云澜见穗和不动如山,丝毫没有上前给他行礼的意思,只得上前两步,拱手道:“穗和姑娘,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不方便。”穗和说,“男女授受不亲,宋世子饱读诗书,这道理不必我说,还请公子自重,让我们离开。”
宋云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为了自家兄弟,又不能就此罢休,只得厚着脸皮道:“我有要事与姑娘相商,姑娘若不给我方便,有些话我只好当着他人的面在这大街上说出来了。”
穗和面露讥讽:“没想到探花郎也会耍无赖,说出去不怕人诟病吗?”
宋云澜并不退让:“事情紧急,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穗和只得让两个姑娘略等一等,自己和他走到一旁说话。
“宋世子有话快说吧,天快黑了,我们着急回去。”
宋云澜看着穗和似曾相识的脸,用自以为和善的语气说:“想必姑娘也知道我因何而来,我二弟被关在大理寺已经一天一夜,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还请姑娘宽宏大量,放他一马。”
穗和不由冷笑:
“你这话怎么不拿去教育你弟弟,既然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又为何对我耿耿于怀,大庭广众之下给我难堪,令我丢尽脸面,如今你还来劝我大度,你们国公府的人都是这么厚颜无耻吗?”
宋云澜上回就很反感她的牙尖嘴利,为了弟弟只能忍耐:
“这次的事,确实是我兄弟做得不好,但他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说不定还受了刑,而姑娘你并未损伤分毫,何必再揪着不放……”
穗和听得心头火起,不耐烦地打断他:“换作是你妹妹这样被人调戏,你也会劝她宽宏大量吗?”
宋云澜噎了一下,俊脸涨红,“穗和姑娘,我是诚心诚意来协商的,我父亲也答应了条件随你开,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弄得大家两败俱伤吗?”
“咄咄逼人的是你们,不是我。”穗和说,“亏得宋世子探花之才,又身在官场,你就不想想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裴大人和陆少卿是什么人,你以为他们会单单为了给我出气,就把国公府的公子关这么久吗?”
“……”宋云澜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穗和接着道:“国公爷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世子就不想想看,如果你兄弟什么错都没犯,国公爷为什么不直接向圣上求情,还能趁机踩裴大人一脚?”
“唯一的原因就是,你兄弟身上背的有案子,导致国公爷不敢张扬,只能想办法私了,还要千方百计瞒着不让圣上知道。”
宋云澜脸色更阴了几分。
穗和随即又道:“宋世子怕不是读书读傻了,你若还不明白,不如回家问问国公爷,你兄弟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被两位大人抓住把柄,倘若真犯了罪,坦白从宽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说完不再给宋云澜纠缠的机会,径直越过他,叫上等候在一旁的两个姑娘结伴而去。
宋云澜站在原地,看着穗和的背影,半天没缓过来。
这姑娘虽然说话的方式令人不喜,但她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二弟好歹是国公府的公子,若非犯了事,裴砚知和陆溪桥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囚禁他。
而且他犯的事父亲应该是知道的,或许母亲也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所以,自己真是读书读傻了吗,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被一个小丫头点拨了才明白?
宋云澜满面愧色,心情复杂地回了家,进门见到安国公,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二弟到底犯了什么法,还望父亲如实相告。”
安国公本来就心烦,正在和国公夫人商量对策,被儿子劈头盖脸的质问,当场拉下脸:“胡说什么,这件事就是裴砚知公报私仇,你弟弟都不在官场,能犯什么法?”
宋云澜不上当,接着又问:“既然如此,父亲为何不求陛下做主?”
安国公把眼一瞪,呵斥道:“这点小事,何须劳烦陛下,能私了自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