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现任何官职啊?”
李青还没答应,朱祁镇就‘先生、先生……’叫上了,语气亲热。
“……”李青很无语,“太常寺,博士。”
这是李景隆托关系给他弄的,正七品的官儿,在京师中属于垫底存在。
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无奈,早知如此,当初就不那么苦读了。
娘的,日夜苦读七八年,你告诉我推举就能做官,真是……太艹了。
朱祁镇看着一脸‘怀才不遇’的李青,心下更是欣然:果真大才!
“来人,奉茶!”朱祁镇扬声喊了句,朝李青笑道,“先生,请坐。”
李青听着肉麻,却不好说什么,小皇帝能这么信服他,是大大的好事,这一来,想平稳朝局就容易多了。
不过,他就不明白了,小皇帝显然是心思极重的人,却为何这么轻易向他坦诚。
从小皇帝的表现来看,他并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啊……李青百思不得姐。
他干脆问:“皇上为何如此信任我?”
朱祁镇笑笑:“朕乃英主,慧眼识人!”
李青:“……”
他知道,这小皇帝就是为了报他刚才打哑谜之仇。
真是父子,一个熊样儿……李青腹诽。
不过,李青也猜到朱瞻基的布局了:他跟儿子说了,但没完全说。
热茶上来,是李青最爱的龙井。
已经入冬,北平的天格外寒冷,虽然他并不畏寒,但热腾腾的茶下肚,胃里暖暖的,十分舒爽。
在山上的苦日子过惯了,猛然一享受,还挺好。
“先生是刚进京吧?”
李青点头:“前日刚倒。”
“可有安顿好?”朱祁镇给李青续杯,“京师房价可不便宜,你看中了哪里,朕赏给你。”
“已经安顿好了。”李青说,“在连家屯儿。”
朱祁镇想了想,道:“那可真够偏的,离宫里怕不有十里,来回太辛苦了。”
“其实也挺好的。”李青笑着说:“那里相对清净。”
其实是离于谦家近。
这么多年了,于谦一直没搬家,只不过将家里里里外外翻修了一遍,日子过得还不错,但以他这个身份来说,属实寒酸了。
朱祁镇没强求,“那等此事事了,朕再赏赐先生。”
李青笑着敷衍两句,转而将话题引向政治。
朱祁镇也正有此意,当下将朝局状况,详细阐述了一遍。
局势比李青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文臣驻守军队、保举制盛行、停下西洋、检校裁撤、军队腐败,金银铜矿收不上来钱、贪污盛行……
“先生可有破局之法?”朱祁镇问。
李青抿了口茶,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慢慢来吧,先从军队入手,提高你威望。”
…
送李青离开后,朱祁镇立即叫来王振。
“皇上有何吩咐?”王振怯怯问。
“你带人去趟江.西吉安,把杨士奇之子杨稷抓来。”
王振一惊:“这…奴婢遵旨,不过皇上,那杨士奇可不好对付,这样会不会……”
“你抓你的。”
“啊…是,奴婢这就去办。”王振不敢再三心二意,连忙就要去办。
“回来,朕还没说完呢。”
王振转过身:“皇上您说。”
“杨稷强抢民女,纵凶杀人,人证物证别忘了带回来。”朱祁镇认真说,“罪行要清楚、明白,懂吗?”
王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嘿嘿笑道:“皇上您放心,那杨稷的罪过,奴婢定查的丁点不漏。”
在王振看来,杨稷有没有罪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朱祁镇说有。
皇帝说有,没有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