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臣告退。”
…
李青前脚一走,后脚朱见深就下中旨召李青入阁!
在朱见深的授意下,仅一个时辰,就在官场传播开来,继而掀起惊天骇浪。
这混账入阁,那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呃…他不入阁好像也没什么好日子,但显然,这厮入阁后,受掣肘更大。
可皇帝下的是中旨,这个没办法反对,中旨不容置疑,反对就是反皇权。
只能反当事人,可弄李青……代价太大了。
正统朝一众官员闯入李青家,结果被反杀,这事也才过去二十来年,有一些亲身经历过的人,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
来硬的显然不行,来软的……效果也不大。
李青脸皮那么厚,手段也够脏,尤其是那副‘舍得一身剐’的不要命打法,整就是一滚刀肉。
这可真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当然,最不爽的是内阁,至于六部堂官,都察院御史这些人,有排斥心理,但不大。
甚至,他们还隐隐有些幸灾乐祸,寄希望于李青把内阁搅得鸡犬不宁。
~
小院儿。
橘色夕阳照在果树枝丫,更显生机勃勃,今年回暖更晚一些,进入三月份儿,果树才发出嫩芽。
朱婉清摆好碗筷,朝果树下的李青喊道:“李叔,吃饭了。”
“来了。”李青放下小说,起身来到客堂,“呦,今天不错嘛,还有红烧鱼,嗯…色香俱佳,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朱婉清不好意思的说:“侄女儿手艺一般,比不上您和大哥哥,李叔你别嫌弃,呵呵……也是头一次做,献丑了。”
李青夹了一筷子品尝,很快眉头蹙起:你还真是献丑了。
他默默放下筷子,转而吃起其它菜,道:“你辛苦了,这鱼赏给你吃,可不能浪费。”
朱婉清:“……”
不用尝,肯定不好吃……朱婉清哭丧着脸:“李叔,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青笑道:“我也没说你故意的啊!”
“那你还……”
“浪费可耻!”
胳膊拧不过大腿,朱婉清无奈,只好夹起一块尝尝:还好,不好吃,却也没到难以下咽地步。
她扒拉了口米饭,鼓着腮帮子小声说:“李叔,你真要入阁呀?”
“钦差来传旨时,你不都听到了吗?”李青夹了块红烧肉,“嗯,这个还不错,以后做菜要用心。”
“……知道了。”朱婉清点头,又问:“李叔,你在官场应该…很不受待见吧?”
“嗯?你什么意思?”
“不是…真不是那意思。”朱婉清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李叔你入阁会得罪很多人,侄女儿是担心你应付不过来。”
李青摇头嗤笑:“正统初年庙堂那般乌烟瘴气,我都应付得过来,眼前这虽也棘手,但比那时好多了,不算什么。”
“喔~”朱婉清放下筷子,双手托腮盯着李青看,“李叔,我想知道……”
“你皮又痒啦?”
“……没有。”朱婉清郁闷地鼓起腮帮子,悻悻拿起碗筷扒拉米饭,用李青能听得见的声音嘀咕:
“让我知道又怎么了,我还能乱说啊,满足我一下好奇心有什么打紧?小气鬼!”
李青淡淡道:“以后吃饭时闭嘴!”
“……李叔,我只是觉得…辛勤付出的人,不应默默无闻,至少应当被少数人铭记,哪怕只有一两人。”朱婉清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李青抬头瞟了她一眼,神色温和下来:“吃饭吧。”
“好叭。”朱婉清泄了气,尽管几乎笃定心中所想,但没得到亲口承认,始终是不作数的,让她百爪挠心。
郁闷了阵儿,朱婉清问:“李叔,以后什么时辰叫你起床?”
“不用。”
朱婉清诧异:“你早上起得来?”
“起不来。”李青无所谓道:“但我可以半晌午,甚至下午去办公,我只是入阁,又不上早朝。”
朱婉清:“……”
其实,她好想解开这部大明活历史,以便了解这近百年来的大明,她太好奇了,好奇列祖列宗的传奇,好奇李青的传奇……
然…李叔太过暴躁,她不敢再轻易试探。
但好奇心并未因此湮灭,反而愈发浓郁。
唉!什么时候才能让李叔说实话呀……朱婉清歪着脑袋,神游天外。
‘啪!’巴掌拍在她脑袋上,接着是没好气的声音:“想什么呢?吃你的鱼!”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