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干爹才不会去呢,”李宏哼道,“那地方一点也不好……咳咳,婉清,你跟干爹去客堂聊海商吧,晚饭包在我身上了。”
“海商不海商的,不急这一时片刻,晚饭不晚饭的也不重要,我倒是想了解一下,青楼怎么就不好了?”朱婉清看着他,冷笑连连。
李宏一下就慌了,求助地看向李青。
“干爹……”
李青充耳不闻,转身就走。
接着,身后便传来朱婉清的娇斥声……
“吵闹些也挺好,不冷清……”李青自语,怡然自得地翻阅小说话本……
~
奉天殿。
朱佑樘的脸比外面的寒冬天气还要阴沉,就跟谁欠他钱似的。
群臣莫名其妙。
皇上这是咋了,这段时间老是沉着一张脸,也没啥不好的事发生啊?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朱佑樘烦躁的说,还摔了一下玉石纸镇,似乎徘徊在发怒边缘。
李东阳看在眼里,出班道:“皇上何故如此?”
“没什么。”朱佑樘硬邦邦的说。
见状,李东阳担忧更甚,道:“天寒地冻,皇上要保重龙体,若有不适当立刻传太医……”
“朕说了没事……唔,算了。”朱佑樘收了收郁气,起身道:“众卿若有陈奏,留折待阅吧,散朝。”
说罢,不给群臣行礼机会,便扬长而去。
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满脸雾水,不知缘由在哪儿……
呼吸着冰凉空气,朱佑樘稍稍平复了些,最近不知怎地,他老是易烦易怒,浑身不得劲儿不说,还瞅啥都不顺眼。
明明也没什么大事,可他就是心绪烦躁,还提不起精神,见谁都想踹两脚。
“唉…好难受啊。”朱佑樘好似一下被抽走了所有快乐,整个人都有些生无可恋。
漫无目的地走了阵儿,朱佑樘折身去了长乐宫……
‘咕噜噜……’火锅汤汁翻涌,空气中弥漫着香气,桌上摆放着肥美肉片,沾着晶莹水珠的蔬菜,新鲜水果……
朱佑樘咽了咽口水,这才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顿了下,又对宸妃颔首示意。
朱见深笑道:“你倒挺会挑时候,过来坐吧。”
“哎,好。”朱佑樘上前坐下,盯着火锅使劲看,都快流哈喇子了。
减重餐当饭吃的这些日子,他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乍一见如此诱人美食,他哪里遭得住,肚子立马咕噜作响,口腔分泌出大量津液,朱佑樘眼珠子都快掉进火锅了。
朱见深不明就里,见儿子如此没出息,笑骂道:
“咋,你平日都吃不饱?”
“呃…儿臣最近在减肥。”朱佑樘讪讪道,“确实有时候吃不饱。”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一丝烦躁,恨不能立刻大快朵颐。
朱见深好笑道:“瞧你这副样子,真的是……算了,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况且你平时又忙,没必要这般苛待自己。”
纪氏也道:“你父皇说的对,国务繁重,可别减肥把身体减垮了。”
宸妃笑着附和。
见他们如此,朱佑樘心中最后一丝负罪感,也荡然无存。
我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日日自省,如履薄冰……还不能吃顿好的了?朱佑樘给自己找了个完美台阶……
肥美的羊肉,美味的驴肉,鲜美的鱼片……香啊,真香啊!
朱佑樘跟饿狼似的,风卷残云,舌头都要化了。
中场休息时间,他又盯上了橘子,掰下一瓣放进口中,那一咬……
果汁在口腔迸发,味蕾战栗!
甜啊,真甜啊,这是幸福的感觉……
朱佑樘堕落了。
努力坚持了这么久,一朝破功,起初,他还告诉自己要节制一点,但没过多久,他就彻底沉沦。
许久,
“嗝儿~”
朱佑樘靠在椅背上,一脸的享受、满足,他可算是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快乐的源泉。
不烦了,看啥都不烦了,得劲儿了,哪里都得劲儿了。
舒服,哪哪都舒服……
极致的生理满足,让朱佑樘舒爽到飞起,胖脸都笑开了。
缓了一阵儿,他撑着桌子站起来,道:“父皇,母后,儿臣去处理公务了。”
“嗯,去吧。”朱见深颔首。
“儿臣告退。”
出了长乐宫,朱佑樘好似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容光焕发,干劲儿满满。
然,刚到御书房,他就感到腹中一阵不适,顷刻间,不适感犹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