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朱婉清目光灼灼,愈发咄咄逼人。
显然,她生气了。
李宏无奈何,只好求助的看向李青。
李青摸了摸鼻子,道:“算他无心之过吧。”
其实,李青不觉得李宏错了,问题是干儿子一直就扶不起来,侄女又过于强势。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上纲上线反而不好。
朱婉清闷闷道:“就那么一件事儿,逮着就说,逮着就说,真过分。”
四人:“……”
问题是,那件事确实过分啊!
几人在心里补了句。
“咳咳,那啥,王守仁来金陵了,干爹你还不知道吧?”李宏找话题。
“是吗?”李青流露出惊喜,兴趣浓郁道,“什么时候的事,他现在还在金陵吗?”
“在呢。”朱婉清也一副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样子,道,“来有两个月了吧,前段时间去了府上,打听了下你的消息,听说你去了京师,又去忙了……”
朱婉清道:“他是代天巡狩的钦差,每到一地都会停留挺长一段时间,金陵是直隶,还监管着江南部分赋税,他不会很快离开。”
顿了顿,“马上就中秋了,到时候他肯定有时间,届时你们可好好聚聚,回头让小浩知会他一声。”
李青微笑颔首。
…
其实,也没那么多话题可聊,可就只是待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哪怕都不说话发发呆,也能让人身心愉悦。
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松弛感,是单纯的偷懒、摆烂给不了的。
李浩、李雪儿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收拾完餐具又浅聊了一阵儿便各自去忙了,给三个老人腾出空间。
给两人检查了下身体,又开了副调养的方子,无所事事的三人便聊起了过往。
人一上了岁数,就喜欢聊些以前的事,以前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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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弛舒心的生活很平淡,很治愈,很美好,流淌得也很快。
眨眼就到了中秋。
一大早,李青、唐伯虎就去了菜市场赶集,为晚上的酩酊大醉做准备。
今晚,王守仁过来。
洗菜、择菜……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时间也才到辰时末,无所事事的两人便去了茶馆听书。
李青没让李宏、朱婉清过来,他不是住一段时间就走,时间长着呢,天天都能见到,中秋佳节还是让他们陪着小辈得好。
两人下午申时才回来,接着,开始忙活酒菜。
临近傍晚,王守仁登门。
上次见面还是奔着不惑之年去的王守仁,如今已是奔着知命之年而去了,许是时间过久,又许是这些年王守仁疲于奔波,李青觉得他都老了,老了很多……
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彼此注视良久,不约而同地道了句:“好久不见。”
“先去坐,”李青收起唏嘘,笑道,“你是大忙人,好不容易有闲就多歇着吧,酒菜马上就好。”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守仁含笑说。
“跟我还客气啥?”李青好笑,继而又问,“明日不办公吧?”
王守仁点头:“明日休沐。”
“哈哈……今晚不醉不归,不,醉了也不归,就在这儿住下。”李青开心笑道,“还有最后两道菜,一刻钟便好。”
“那我可有口福了。”王守仁也很开心,“太久没吃先生做的菜了,真是怀念呢。”
“绝对让你大饱口福。”笑罢,李青去了东厨。
…
酒菜上桌,李青、唐伯虎净手,换下了染了一身油烟的衣服,拔开坛口酒封,倒满酒盏。
话不多说,先干了几杯。
再之后,各自咂咂嘴,相视一笑,抄起筷子吃菜……
“对了,令尊还在直隶任职吗?”李青夹了口菜,问。
说实话,李青没怵过谁,但王华例外。
他还真怕今儿拉着小云酩酊大醉,明儿王华过来找他算账。
“我父亲几年前就致仕还乡了。”王守仁微笑说。
“那挺好。”李青放心了,补充,“颐养天年挺好。”
王守仁知道他的心思,不禁莞尔一乐,转而道:“这次去京师,不是为诛杀刘瑾吧?”
“嗯,因为皇帝御驾亲征的事。”李青啜了口酒,开始讲述起边关一战的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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