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我是在沽名钓誉?”
黄锦摇摇头:“咱家看得出来,你说的是心里话。正因如此,咱家才觉得有点不真实。”
李青本想调侃他学会了拍马屁,可听到后面一句,却没了心情。
这时代……是不太好。
好的一面当然也有,可总体终是差了太多太多……
李青呼了口气,说道:“今日与你说的这些要牢记,记住了!”
黄锦点点头。
……
又一炉丹药炼好,总算是凑齐了五十颗上好丹药,李青熄灭碳火,将丹炉搬进东厨,瞅得黄锦瞠目结舌。
不是,你真不怕烫啊?
李青没在意他的大惊小怪,只是扬了扬下巴。
“咱家走?”
“……大门外还站着号人呢,这三九天,人家可没你这一身肥肉。”李青白眼道,“让人进来吧,这严嵩是个有用的人。”
黄锦将信将疑,走到院门口打开门,不由睁大小眼睛,还真在?
茫然无措的严嵩再见黄锦,忙长长一揖,歉然道:“黄公公,严嵩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黄锦想起李青的叮嘱,侧身避开他的揖礼,道:“咱家可不敢自比泰山,更没有治你罪的权力。可不敢当此礼。”
严嵩身凉心更凉,只觉黄锦这话的意思是——你的一言一行,咱家都会禀报皇上,恕罪与否你问皇上去。
“严侍郎请进。”里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严嵩心下稍宽。
与此同时,宽胖身体移向一侧,让出空间。
严嵩朝黄锦拱了拱手,这才提起官袍下摆跨过门槛。
……
客堂。
严嵩不时拿棉帕擦一下鼻涕,整个人不受控制微微哆嗦,实在冷的厉害。
李青有真气,黄锦有肥膘,二人又都围在丹炉旁忙活,自然不会有丁点寒意。
严嵩就不一样了,他已不再年轻,已是不惑之年,且正往知天命的年纪进发,又被黄锦一吓,大冷的天儿呆愣愣在外面枯站了这么久,都给冻透了。
说话都带着颤音儿。
尤其是看到桌上放着的礼物,他就更加心慌。
这大脸猫,啊不,这黄公公没事儿跑连家屯儿做甚,莫非他也是来投靠门庭的?不对呀,作为皇帝的绝对心腹,他犯不着,也没胆子这样做……
严嵩百思不得其解,心下忐忑不安。
李青开口问道:“严侍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很明显,我是来送礼的啊……严嵩干巴巴道,“那什么,皇恩浩荡,下官今日乔迁,也在这连家屯儿,想着街坊邻里又是同僚,便想着前来拜访一番。呃呵呵……没别的,只是年节将至,不好两手空空。”
言罢,小心翼翼的看着李青,以及大脸猫。
李青神色平静,倒也别样情绪。
大脸猫黄锦率先开口道:“今日之事,咱家会如实禀报皇上!”
严嵩一滞,继而揪心,甚至都不敢开口辩解。
这大脸猫可不是一般的太监,司礼监掌印啊,如若把内阁首辅比作外相,那司礼监掌印便是內相,这一点也不夸张。
何况,还有‘皇帝心头好’的光环加持。
在皇帝跟前,黄锦的影响力,可比那张璁还要大上三分。
严嵩哪能不心惊胆颤!
这也是黄锦明明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却没人敢真的欺负他的原因所在。
严嵩只好向李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李青想了想,道:“既是乔迁之喜,那礼物我收了,严侍郎若无旁的事就先回吧。本国师与黄公公有事要单独谈谈。”
“哎,是。”严嵩惶恐未消,却减轻了许多。
收了礼就好!
“李国师,黄公公,下官告辞!”
“慢走。”李青道了句,却没起身,黄锦也没起身。
待人离去,大门闭合,黄锦斜睨李青,哼道:“亏得咱家还真以为你是好人,呵呵,不过尔尔。”
李青好笑道:“这就不过尔尔啦?”
“别怪咱家不仁义,回宫我会一五一十告诉皇上。”黄锦说。
“说呗。”
“……”
黄锦到底不是那铁石心肠,铁面无私之人,闷闷道:“这礼物咱家带走,事儿就与你无关了。”
李青一乐:“你不会以为我是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之人吧?”
黄锦:(⊙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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