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还没上，三个大人在聊天。

虞欢撑着下巴，往外看，夜景很漂亮。

宋知言坐在她左手边，离她最近。

“虞欢，你上午和他去了哪里? 他说的浴室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回来穿的衣服是他的吗？”

这个他，两人都心知肚明。

宋知言问得细，虞欢知道他是担心，也不隐瞒，简单讲了遍前因后果，声音不算大，但他听得一清二楚。

辨别出她说的是真话，宋知言心头不知名的郁气渐渐消散了。

他告诉自己，虽然分手了，但她是儿时认识的邻家妹妹，自己作为哥哥，多问一句也是应该的。

若她真被男生哄骗，早早顺从对方丑陋的欲望，将来肯定会后悔。

......

“老公，你说的餐馆就是这家啊？”

“对，就是这家，听说每天客流量都爆满，生意好得不行，正好今天是七夕，下馆子吃饭，所以我前天就预订好了位置。”

“你一定会喜欢的。”

盛父笑呵呵说完，又转身招呼后边两人。

“初棠，明钰，你们走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走先，我们垫后。”

“那你们俩快点的。”盛父放下话，又和盛母嘀咕，“这两个臭小子，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哎呀，他们又不是小孩了，年轻人腿长，等会就跟上来了，我们先上去吧。”

两夫妻说着，越走越快。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人，与之相反，步伐一点一点慢了下来。

“你先和我过来！”盛初棠把盛明钰拉到人少的地方，才压低声音质问道，“我问你，那些照片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你床上的衣服，抽屉里那些女孩子的饰品，该不会都是她的吧！”

“偷拍! 摄像头偷窥! 跟踪! 入室偷盗? 谁给你的勇气这么做啊！梁静茹吗？”

一一细数着亲弟的罪名，盛初棠惊怒交加，烦躁得直抓头发，天知道，看见那些糟糕的照片，他报警的心都有了。

路过的行人偷瞄了他几眼，摇摇头，皱着眉默契避开了。

这些年，精神病是真多。

作为对比，落在盛明钰身上的目光要和善许多，毕竟他面对一个“精神病”，从头到尾都能保持稳定的情绪。

“哥，还在外面，你注意点。”盛明钰慢悠悠道，“别等会警察先把你抓起来了。”

说罢，在亲哥快气炸时，他淡淡解释道，'“我和姐姐已经在一起了，只是还没公开。今天我们出去约会，下雨后淋湿了，她在浴室换了新衣服，脏衣服忘记带回去了而已。”

“至于那些饰品，是成对的情侣配饰，我们在逛街时，她送我的。”

“而那些照片，不过是情侣间的情趣。”

盛明钰拍了拍亲哥的肩膀，“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盛初棠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停住的手势，“等等，你先别说话，我需要静静。”

巨大的信息量，让他的脑子有点乱。

“行。”盛明钰率先走在前面，“那就先吃饭。”

*

到了二楼，桌上的菜全部上齐，盛父盛母已经开吃了，不时还互相投喂，腻歪得让人牙疼。

见两个儿子过来，两夫妻也毫不收敛。

“初棠，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盛母蹙眉，提了一嘴，“该不会感冒了吧。”

盛初棠强撑笑意，像个没事人一样坐下，“我好的很，妈，你别担心了。”

“饿死了，饿死了，吃饭吧。”他生硬地转移话题，拿起筷子就往碗里夹菜。

盛明钰淡定提醒 : “哥......那是生姜。”

盛初棠手僵住，筷子一松，黄色的姜片掉了下去，“哈哈哈哈哈，不小心看错了。”

桌布下，他另一只手捏紧裤腿，揪了一把，靠疼痛感让自己冷静下来。

盛明钰一口接一口，品尝着酸甜可口的糖醋鱼，对亲哥乱成麻花的思绪丝毫不感兴趣。

姐姐是他的。

至于其他人，趁早死心最好。

*

虞欢吃个半饱时，去上了个厕所。

出来洗手时，她一抬头，和镜子里的另一人对上了眼。

是个熟人。

她朝对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虞欢......学姐，你知道学长最近怎么样了吗？”

身后飘来轻声的询问。

虞欢头也没回，只说 : “不知道。”

厕所门口站了个小男孩，等乔言言出来后，拉着她的手，抬头问，“妈妈，刚刚那位姐姐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乔言言笑着说，“我们不熟，走吧。”

“嗯~”

一大一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