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听邢御医说道:“回禀陛下,世子下焦虚寒,命门火衰,肾阴亏损,虚火亢盛,照此病症来看,恐再难有后……”
上官澍:……
建熙帝:……
上官澍攥紧了拳,压着沉怒,用只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收买了太医?”
赵缨抽了抽鼻子,“润郎别怪我,我也是怕你和离之后不要我了……”
上官澍合了合眸,薄唇紧抿。
建熙帝嘱咐太医不要说出去,然后让人退下了。
又让上官澍出去等着,留下赵缨一人。
无非是劝她……镇国公府于大楚有功,上官澍又是带兵的能臣,军中威信十足,岂能因一些身体上的隐疾就和离,传出去岂不显得皇家对不住镇国公云云……
况且建熙帝看得出来,上官澍是被她强拉来的,人家看起来不想和离。
赵缨却只说了一句,“那父皇忍心儿臣守活寡到死?若是儿臣找了面首,岂不是更对不住镇国公?”
建熙帝无言以对,掏出了玉玺。
在赵缨深凝的目光中,盖了上去。
赵缨彻底松了口气。
建熙帝将两份和离书给她,然后摆手让她离开了,然后开始犯愁怎么跟上官世藩说这件事,难不成跟他说,你儿子不举了,所以我女儿不要你儿子了……
赵缨拿着和离书走出了养心殿。
周遭突然变得十分安静了起来。
上官澍看着她手中的和离书,心猛地一沉。
突然意识到,他跟赵缨真的和离了……
尽管做足了准备,到了这一刻,他还是难受至极。
上官澍锁着眉,盯着赵缨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正如多年前,他在国公府,看着一身嫁衣的她,向他走来,与他拜堂。
心口如同百虫啃噬,上官澍咬紧了牙,才抵过这突如其来的剧痛。
他强逼回眼底的涩意,怔怔看着赵缨在他跟前站定,这一瞬,他很想知道赵缨要对他说什么。
赵缨却淡淡一笑,温柔地抱住了他。
上官澍瞳仁微颤。
“润郎,等你想明白了,一定要接我回去啊……”
上官澍所有的理智霎那间溃败。
他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他也不管她会不会恨他,他更不管他爱不爱她,他只想将她带回去……
他怎么能跟赵缨和离呢?
上官澍抬臂想要将怀里的赵缨抱紧,可赵缨却突然退开,平静地看着他。
上官澍慌乱道:“缨儿,我不想和离了,我……”
赵缨抬指挡在他的唇上,制止了他再说下去。
“润郎,你这样出尔反尔,置你心爱的怀安于何地?”
“她可是为了你都自戕了啊!”
上官澍摇头,抓住她的肩膀,“我不管!”
他痛苦地低下头,语气里带了丝狠厉,“别逼我好不好?你跟我回家,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他迫切地看着她。
赵缨为难道:“可是玉玺都盖了,难不成你想欺君?”
“无妨……陛下要罚我受着……”
赵缨突然抿唇一笑,俏皮地看着他,抬手理了理他的鬓发,“你看你,这就着急了。”
“我知道你怕我骗你,怕我不回来了。”
“之前是我太过计较,本就是我强要你娶我,害得你和怀安受苦多年,你为怀安想要谋逆……仔细想想,也是应该的,我不该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