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挑了这首曲子，难度极高，当年初学的时候，她第一遍弹出了五成，便已惊艳整个甘霖宫。

这凡女……

西棠忍不住朝衡霖看了眼，却见衡霖一副不甚意外不甚在意的模样，西棠松了口气。

然后开始挑毛病，“这个音不准，这一段压音过急，这个……这个……”

挑到周围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衡霖不禁眉心蹙了蹙。

西棠半挑衅半微笑，“大小姐可记住？”

上官清婉的侍女们气不打一处来，瞪着西棠，这是哪找来的煞笔，知道她家大小姐是谁吗？皇上皇后都没用这般语气跟她说过话！

然而上官清婉神情专注，似乎在很认真的去记，半晌，她看向西棠，西棠一喜，就等着大小姐发飙罚她，到时候神祖出来英雄救美。

不发飙她也不怕，她会继续激怒她。

西棠想得很美，却在上官清婉开口一瞬，破防了。

“这首我记不住，换一首。”

西棠：……这么霸道吗？

“不行，只能学这一首！”

上官清婉抱歉一笑，看向衡霖，“老师，西棠师父不换曲子，我只能换师父了。”

西棠的脸色黑如锅底。

衡霖噙着抹笑凝了上官清婉一眼，眸光有些意味不明。

他与她相处多日，这丫头，大智若愚，绵里藏针。

他看向西棠，带了几分警告。

西棠重重沉了口气，语气放缓，“大小姐莫急，大小姐想学什么？”

上官清婉神情不变，不因她的挑衅而怒，也不因她的妥协而喜。

说白了，她在乎别人的情绪和看法，是出于教养，绝非他人拿捏她的手段，她察言观色，是为了言行举止让对方心里舒坦，但若是有人刻意让她不舒坦了，她完全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上官清婉笑道，“先来首简单的……”

院子里正弹着，门口传来噔噔噔的声音，像个小锤子在敲击地面。

与此同时，上官清粤的小奶音响起来了，“大姐姐！大姐姐！我来找你玩辣！”

上官清婉心头一软，起身迎过去，将小妹妹抱起来，“粤儿好香好软，粤儿怎么这么可爱，给姐姐亲亲！”

“咯咯咯……”

姐妹俩亲热着，身后的西棠和衡霖神情有些异样，但稍纵即逝。

衡霖知晓了上官清粤的身份，早就做好了和她碰面的准备，情绪不会太波动，只是心中难免复杂，这小东西有心机了，早便通过样貌认出他们了，竟装不认识！

西棠眯起危险的眸子，看着上官清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还想套路上官清婉，让上官清婉去上官清粤口中套出神根的下落，她恰好来了。

西棠抬起手，拂到琴弦上，猛地一拨。

嘣……

众人闻声看过去。

西棠蹙眉，愧疚地看向正在给上官清粤喂葡萄的上官清婉，“大小姐，琴弦断了。”

上官清粤嚼着嘴里的葡萄，小脸笑得三分邪魅，三分狡黠，三分漫不经心。

【嚯，冲我来的……】

【这人不是三师兄宫里那个铺床的仙婢嘛？】

【不铺床改擦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