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霖深深地看着她,眸底仿佛潜藏着吞人的漩涡,蓦地,他站起身,走向她。
上官清婉只觉眼前一暗,下一秒,下颌被抬起,她对上男人轻慢琢磨的目光。
“上官清婉,你可知,引诱神明动情,是要遭天谴的?”
上官清婉眸底闪过一丝畏惧,然而顷刻间, 便沉着下来,她坚决道,“我不怕!”
衡霖又问,“我可是你的伯父。”
上官清婉声音微哑,“粤儿说了,我们没有血缘!”
回应她的是衡霖一声轻淡至极的笑。
“你笑什么?”
衡霖放开她,蓦地抬手一拂,上官清婉眼前倏然变幻了场景。
漆黑渺远的虚空,她和他悬在其中,不知从哪里簌簌落下什么东西,上官清婉下意识摊手去接,白皙的掌心之上,竟是一朵朵黑色雪花。
“这雪花怎么是黑色的?”
“这里是哪里?”
上官清婉看向衡霖。
衡霖淡漠道,“这里……是我的情欲。”
上官清婉眸光一凝。
衡霖看向漫天如絮的雪花,道,“六道禁令,断情绝爱,所以除了你爹之外的几个祖师,情欲都是灰暗无光的。”
他亦伸手接了下,“心动一次,雪花便会亮一株。”
“上官清婉,你若想要神祖的情欲,想要我的真心,便要将这数不清的雪花都点亮。”
“你觉得可能吗?”
……
夜幕将至,中天的月光愈显皎洁明亮。
殿内骂声终于停了,一群医官鱼贯而出。
半晌,传出杜琦言的声音,带着规劝,“亚祖,你又何必总和神祖作对?”
巢戾桀骜不驯,“肚脐眼儿,你管天管地还管上拉屎放屁了?”
杜琦言还是对他粗俗不堪的话语不太适应,拧眉不悦,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压着脾气道,“亚祖就算不为了自己,还要顾旁人吧?”
巢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搭理他。
杜琦言见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算我多事。”
杜琦言走了,巢戾平躺,看着头顶的床幔,俊美的脸罕见几分严肃,没过半晌,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巢戾耳朵动了动,紧接着负气般地转过身,背对着来人。
来人看了他半晌,然后搬了把椅子坐下。
巢戾冷哼,“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
上官清婉忧愁地叹了口气,问道,“巢戾,你见过我爹的情欲吗?”
巢戾支着耳朵,闻言顾不得撒娇闹脾气,腾地坐起身,八卦道,“我当然见过!你爹的情欲跟装了百十来个太阳似的,扎眼。”
上官清婉眉心的褶皱愈深了。
这么说,衡霖真的从未对她动心过,她又自作多情了……
巢戾见她的神情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怎么一副丢了钱袋的模样?”
“不会真丢了吧?那你别想找我借,你爹是偷偷给了我点零花钱,但我还不够花呢……”
巢戾絮叨一通,最后看上官清婉发红的眼眶,不情不愿地别过头,将钱袋递过去,“拿去!!”
“你知道如何点亮情欲吗?”
上官清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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