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桑落院,看着上官清婉裹着伤的手,他差一点忍不住把那里夷为平地!
这就是上官清婉的喜欢?
他早便知道她心悦于他,但他从不在意,若不是……
衡霖的齿骨都绷酸了。
她怎么敢?
他流落民间,受尽屈辱,都未曾受过她半分关怀,她与他针锋相对,斤斤计较,她何曾像这般厚待于他?
他偏与她为师为奴,甚至还救过她的命!
衡霖说不出什么感觉,许是不甘,许是愤恨……她本该如他所想,对他殷切渴求,任他肆意作为,雷霆雨露皆是他恩,他便是骗她如何,他便是利用她如何?
她既敢肖想神明之祖,不伦不敬,便该受此责难!
衡霖眼前突然一道金光飘过,他烦躁至极,用意念将其熄灭,此时落日红霞,金光四溢,衡霖未做他想,只一心生着闷气。
杜琦言恍然大悟,紧接着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他就说嘛,神祖怎么可能对上官清婉有别的心思……
杜琦言劝道,“神祖莫气,是大太姬不知好歹……”
话音刚落,杜琦言收到衡霖冷冷一瞥,“她也是你可指摘的?”
“神祖恕罪,是奴妄言了。”
衡霖深吸一口气,神情有些疲倦,他摆摆手,“抓紧去办你的正事!”
杜琦言告退,“是,奴这就想办法把亚祖调走!”
杜琦言走后,衡霖心绪久久未定,自化生来,他何曾这般躁郁难忍过,可这气便卡在心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入夜,衡霖就寝,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鱼鱼鱼。
待勉强入睡, 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梦到上官清婉含羞带臊地托着下巴,看巢戾吃鱼。
一瞬间又把他气醒了。
甘霖宫的夜,是比别的地方要长的。
衡霖起身坐在床边,表情像死了亲爹。
他爹的确死了。
他的心却不如此时,堵闷异常。
衡霖就这么内耗了一整晚,从在心里暗恨巢戾到骂六弟,追根溯源,都是他生的,这般不逊不敬的女儿……
昴日星官叫起的时候,衡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就是杜琦言那句,强吻,宣誓主权……
可他并不心悦于她。
退一万步讲,他也不会心悦于她。
他的情欲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只是……被气到了。
他觉得,相比于巢戾,他应该受到上官清婉更好的对待。
他可以不需要,但上官清婉不能不给。
是她说的,她心悦于他。
对,他就是气这一点!
衡霖铁青着脸,任由神侍伺候着穿衣,洗漱,以往,这群神侍喜欢说些六道新鲜事给衡霖听。
然而今日,服侍的神侍们一个个噤若寒蝉,都瞧着衡霖难看的脸色,不敢言语。
衡霖虽然不爱说话,但不代表喜欢安静。
或许,旁人的叽叽喳喳更能显出他的沉静来。
直到一碟碟清秀可口的早膳端上来,衡霖看着中间的清蒸鱼,呼吸一滞,冷声道,“端走!”
寂静中突然冒出的一声,神侍们吓了一跳,一个神侍刚要端走,就听杜琦言从外面快步进来,嘴里忙不迭禀告着,“神祖神祖!”
杜琦言脸上带着笑。
衡霖目光微敛,“人走了?”
杜琦言笑道,“没有。”
“嗯?”无形的威压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