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缓缓走在路上,与他并肩的武当木须子和他一样,一言不发。
疾驰而过的马儿溅起灰尘,霎时间将两人的头发都弄脏了,但二人都未去整理,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忽听“扑哧哧”声响,一只鸽子落在前面路上,木须子快步走上去,将信鸽抓住,取下绑在它脚上的细竹筒,拿出一张黄色的小笺,轻声念:“林寒衣未寻回,相关事宜回武当再议。”
他回头道:“师弟,无尘师伯并未找到林大侠,他让咱们尽快赶回武当。”
阿水轻轻“嗯”一声,望着四面的景色,道:“这里还像夏天一样,草木青翠。却不知北方的雪停了没有。”
木须子道:“雪想必是停了的,只是未必化掉。”
阿水深深叹口气,问道:“我们离开杭州已是第几日了?”
木须子道:“第三日了,凭我们的脚程,还需五六日才能赶回武当。”心道:“阿水师弟近日悲伤过度,连时日都忘了。”
阿水道:“既然路途还远,也就不必慌了,咱们慢慢的回去也是一样的。”
木须子虽是师兄,却知阿水入门比他还早,也就不摆师兄的架子,和阿水一前一后往前走。
又行半日,一个茶棚安放在路边,里面并无客人,茶壶里却冒着热气。
木须子道:“我们去前面喝杯茶再走如何?”
茶馆里只有一个茶房,年纪已大,瞧来六七十岁,头发花白,腿脚也不甚灵便了。他见了阿水二人,慌忙起身相迎。
阿水二人均是口渴了,茶碗端了上来,二人便仰头几口喝掉一碗。
那老人又给二人添了一碗,同桌坐下了,问道:“两位是从哪里来,要去何处?”
木须子道:“我们是武当山的道人,从杭州而来,要回武当山去。”
老人点点头,道:“武当山的道士,自然是懂得武功了?”
木须子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懂得一些的。”
老人竟似有些激动,语速也快了一些,问道:“你们可懂得一种较为阴寒的内功?”
木须子道:“我们武当内力极为纯正,自然是没有的。我这位师弟以前学过旁门内功,想必是会的。”
老人颤巍巍站了起来,双目盯着阿水,道:“你可曾懂得这样的武艺?”
阿水点头道:“我少年时曾在成都青城山后冰谷里学武,练过较为阴寒的内功。”
老人看着阿水的双目似乎一霎时便通红了,颤声道:“没错,没错,是你,是你。就是你了。”他忽地急匆匆奔回他的简易的柜子旁,自内取出一个包裹,又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桌前,双目盯着阿水,似是看见了什么百年难见的宝贝。
木须子忽道:“何以头有些晕?”
阿水和那老人都恍似未闻。
老人双手捧了包裹,轻轻放在桌上,双手颤巍巍将布揭开。露出一个酒坛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