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府
沈初云回到府中,已是清晨。
那半包东西,确实如沈老夫人所说的那般霸道,若不是马车夫将车赶的飞快,只怕她连熬到府中拿解药的命都没了。
刚在床上躺下,门便被人猛的踹开了。
紧接着傅易平的身影便闯了进来,一瞧她如死尸一样躺在床榻上,傅易平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上前便将沈初云从床榻上揪了起来。
“母亲说你一夜未归,你究竟上了何处?”
若是换作从前,傅易平哪里敢这样质问她?
果真,人比鬼可怕。
经过了这些事,沈初云的心也凉了,冷笑,“我从前也隔三差五去庄子上住,你为何不问?你和父亲、母亲不是还很愿意与我一块去庄子上吗?”
傅家早已落魄!
傅老将军空有一个将军头衔,并不像是沈清江那样带封号。
这样的‘将军’在京城中,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随手一抓便一大把,时过境迁,外头那些人,便是连傅将军是谁只怕都不知道了。
也只有去了庄子,地农们一口一个‘老将军’的喊着,这才让傅老将军找回了几分年轻时的威严。
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从前是从前,如今你连庄子都没有了,你还去什么庄子?”傅易平一想到这个事,气便不打一处来。
‘呸’,沈初云气的一口唾沫吐在傅易平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冷笑来。
这扭曲的模样将傅易平吓了一跳,猛的一松手,放开了她。
“过了今天,那庄子和铺子,我全都要拿回来!”
临走前的那场大火,她便不信沈初心那小贱蹄子真能逃出来……
与此同时,那从大火中逃出来的小贱蹄子沈初心与父亲刚一回到沈家,便被人团团围住。
这次围住她的不是庄子里的地农,而是位于京城中那三十一间铺子的伙计。
洋洋洒洒的数百人,将整个沈将军府围的是水泄不通。
铺子的事,可不比庄子,地农只要有工钱,谁是东家,也不重要,可这些铺子上的伙计,大多见过世面,她便是给再多银子,也不见得会忠心于她。
“大小姐,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可扣不起工钱,还请大小姐立马开铺做生意!”
不用多说,也该猜到,沈老夫人今儿个做了什么。
如若不然,这些伙计怎么会有这般大的胆子跑到沈将军府来闹。
“开铺做生意!”
“开铺做生意!”
这仗势,将沈清江都吓了一跳,他扯了扯沈初心的袖口,“心儿,眼下如何是好?”
沈初心拍了拍他的手背,“爹放心,我会处理!”
刘管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铺子放假三天,这三天,绝不会扣一文钱工钱,三日后,我自有定夺!”
面对这百余人的施压,沈初心却是丝毫不畏惧。
这套说辞她早在封铺的时候就想好了。
三日时间已是仓促,但她必须寻一个能担此大任的人。
“什么意思?大小姐一句话便想打发我们?要么今天就开铺子,要么大小姐给我们赔偿工钱,如若不然,我们今日绝不会罢休……”
有人起了头,便有人跟风。
“是,今天就开铺子!”
“开铺子!”
沈初心的嘴角勾了勾,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遍,这些人中有真正担心失业的,却也有受人指使的。
目光一冷,沈初心挣开沈清江的拉扯,上前一步,在闹的最凶的几人身上寻了一遍,“你们要闹,尽管闹,可若是让我知道是受人指使过来闹,便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说的。
任谁也没想到,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身上能有这般气势。
“大小姐这是要以爆制爆么?这事便是闹到衙门,我们也不怕,受雇做工,东家不得无故不许我们上工,以此来减少我们的工钱,我们不服!”
又有人喊了起来。
沈初心注意到了,那喊话的,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人。
她手指一指,“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