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急的是团团转,一会给沈老夫人捶背,一会又给沈老夫人掐人中,可她愣是半丝反应都没有。
“王妈,你去把那些存票拿出来!”
终于,沈老夫人开口了。
王婆子先是一愣,而后‘哎’了一声,立马在一处小暗阁中找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全是一张张的钱庄存票。
“老夫人!”
东西递上前。
沈老夫人立马将那存票全数拿了出来,而后正要全数撕了,却是被王婆子给制止了,“老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如今那小贱蹄子是摆布不了了,这些存票她迟早是要拿去的,与其便宜了她,我还不如将这些东西全都毁了!”
沈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
一双眼睛里全是恨意。
王婆子连忙将东西抢了下来,“老夫人,您何必跟这些东西过不去……大小姐如今是摆布不了了,可若是大小姐往后不在了……这东西还不是落到您的手上?”
被王婆子这么一点,沈老夫人又找回了几丝希望。
松了手。
“收起来吧!”
王婆子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将存票又重新锁进了盒子里,而后收入暗阁。
正当沈老夫人心灰意冷之际,那安插在杏花院监视的奴才匆匆来报,“老夫人,杏花院来了个男人!”
男人!
这两个字立马让沈老夫人一双枯稿的眼睛里点燃了新的希望。
她一拍扶手,‘腾’的一声便站了起来,激动不已,“什么男人?说清楚!”
那奴才喘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是个年轻的男人,二十上下,面生得很,眼下正在杏花院!”
“小贱蹄子,我便说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回还不让我老婆子抓住把柄,我瞧着她往后还如何做人?”
沈老夫人正要动身前去,却又忽的想起了这么多次的教训。
脚步又生生的定住了。
“老夫人!”王婆子不明所以。
沈老夫人又退了回来,而后摇了摇头,“不妥,不妥,这小贱人诡计多端,这么贸然前去,怕是又要被她反将一军,你去杏花院守着,待那人出来之后,打听打听是哪家的,只要知道了那人的身份,还怕往后没机会整治她?”
王婆子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还是老夫人想的周全!”
那一头,杏花院。
张义莫名其妙被人带到了沈将军府,来的时候,他带来了府中这些年的开支记录,以及自己认领工钱时候签的字迹。
心中虽是惶惶不安,却又凭着一股子的正气挺直了腰背。
“大小姐,这个张义,老奴打听过了,家中人口简单,只有一个老母亲,虽说在沈记酒庄做掌柜,但是十多年来,家中仍旧清贫,不像其他那些掌柜都盖了新房子,或娶了妻或纳了妾……”
沈初心一边往小花厅走,一边听刘管家打听回来的事。
点头,示意他继续。
“此人倒也不笨,却是有些不懂变通,与其他三十间铺子的掌柜的关系不和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原本老夫人也不喜他,可奈何这张义管的铺子生意却是最红火的,因此也就没有换下来!”
竟是如此!
却也难得!
两人的话刚谈完,小花厅便到了。
张义一见东家,立马‘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东家!”他喊了一声,而后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双手奉上,一张脸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气的,涨的通红,“这是我在沈记酒庄做事时候,自己记下的出入帐,若是有一项与帐房先生所记不一要,我愿意双倍赔偿,还有这个……”
是他这些年所领的月钱字据。
话还没说完,便听沈初心‘噗哧’一声笑出了声。
她原以为,这京中的人,或像温益行那样的不可一世,又或像是谢文卿那样的老谋深算,却不想,这生意场上竟还有这号人物。
稀奇。
这边沈初心在打量着张义。
那边,张义的一张脸已由原来的通红,涨成了猪肝色。
竟是恼羞成怒了。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我,我张义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