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瞧见楚随州薄唇紧抿，一言不发，似在想什么事情。

“所以，朕今日召你二人入宫便是为了长生泉一事。”

沈初心道：“陛下尽管吩咐。”

轩辕崇德轻拍了拍楚随州的肩膀，道：“这长生泉是你二人找到的，虽说魔城已经归我们大周所有，但是兰，晋，陈国势必对长生泉虎视眈眈，届时必然引起兵乱。与其到那个时候看见天下四分五裂，百姓流离失所，倒不如现在就毁了这长生泉。”

听闻此言，二人更是震惊不已。

尤其是楚随州，他哪里想到轩辕崇德竟会放弃长生这样的诱惑！

“陛下，您是说，您要我们去毁了那长生泉？”

楚随州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又问了一遍。

轩辕崇德点了点头，道：“不错，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国为了这口长生泉兵戈相向。而且，只有将这个差事交给你二人，朕才能放心。”

沈初心闻言立马跪下，道：“陛下放心！我等绝不负陛下重望！”

她话音落下却见楚随州仍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像是入定了一般。

沈初心轻轻地扯了扯楚随州的衣袖，他这才回过神来。

他定定地看向轩辕崇德，开口道：“陛下，在您心中，万民真的重于一切吗？”

这个问题，像是他的执念一般，好像不得到轩辕崇德的答案，他就不会罢休似的。

沈初心知道他心中所想，是以也没有阻拦。

更何况，这个问题，也是她想知道的。

“是，在朕心中，万民重于一切。”

楚随州闻言深吸了一口凉气，他深深地望了轩辕崇德一眼，而后猛地撩起衣摆，屈膝跪下。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

轩辕崇德见状心中甚是欣慰，他见楚随州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如今，当真有神威将军当年的风采了。”

他又提起神威将军，可真叫沈初心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果然，楚随州脸上也有些变了。

他开口问道：“看来陛下对我爹真是怀念，时常挂在嘴上。”

轩辕崇德轻吐出一口气来，神色有些哀伤道：“神威将军是为朕而死，为大周而死。可朕不但护不住他，连楚家都护不住。是朕有愧于他。”

没有料到轩辕崇德对楚尧会是这个态度，一时之间倒教楚随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还是沈初心打破僵局，道：“有陛下挂念着，想来神威将军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更何况，楚将军还在，楚家就还在。陛下，臣女相信，您一定可以护得住楚家。”

这番话，是说给轩辕崇德听的，更是说给楚随州听的。

“不错，说的对。”轩辕崇德连连点头，随后才道：“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朕就是先和你们通个气儿，至于到底什么时候出发，朕会再做考量。”

二人闻言拱手，道：“是，那臣告退。”

……

出了皇宫，二人共乘一辆马车。

一路上，楚随州都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他抬眼看向沈初心。

“初心，陛下会是个明君的，对吗？”

沈初心先是愣了片刻，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信誓旦旦道：“一定会的！我相信他！”

楚随州闻言又陷入沉默中。

直到马车行到沈府门口，沈初心准备下车了。

楚随州这才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欲言又止，面带纠结之色。

他问道：“初心，你说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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