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小心,全是走在最上头,龙门县本来就是山城,到处都是山,从城里回村的路上,也都是山。
但既然能埋人,避不开的话,肯定是比较陡峭之处,雁沈绝一直走了过半,脚下猛然一顿。
不远处的山上,有一颗不算大的野石榴树,如今正累累的挂着果。
但这片山,离着路,还有一小段距离。
假如说,他赶着马车或者骑马,带着心宝回去,那看到石榴树,他主动给心宝摘,或者心宝想吃,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假如是他过来摘的时候,遇上了垮山,“瞬间倾泻”,那还真有可能被埋到下头。
也就是说,心宝不会被埋,被埋的是他。
但现在他也不会了。
这么一想,还着实有一点点爽。
雁沈绝遥遥的看了一眼,也没想着过去踩踩,毕竟小福星这会儿不在他身边,他踩一脚陷下去,也可能会被埋。
幸好这片山还是很高的,离村子也远,下头赶路的人不会功夫的根本够不着,倒是从上头过来摘有点可能,等回去叫人过来看着就是了。
他就转身回去了。
可能是因为晚上醒过这一遭,所以到了平时心宝醒的时间,她还没有醒。
霍云涛拿了一包衣裳,进来笑嘻嘻的道:“一场秋雨一场寒,诸位啊,是不是得加衣裳了?”
他打开笑道:“我给你们拿了一些来,看看行不行??我拿了两件唐四的,两件心宝的,雁少的我估计你有的是,所以没拿。”
唐四哥有点奇怪:“还有我的?我有衣裳穿。”
“没事,不花钱的,”霍云涛笑道:“是沈家的成衣铺子,如今是我们的了,我们又不会卖衣裳,就想着再卖出去,就把衣裳分了分。你就是普通身量,是现成的,心宝的我叫她们稍微改了改,凑合穿。”
一边说着,他就吐槽:“沈大爷这个人,你说说,真叫人没法说。他当年也是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腰没弯过?最是个识时务的人,就好比现在吧,掌门说十天,他明摆着银钱不够,直接就用铺子抵了,这才两天呢就凑了过来,一点不拖不讨价还价的,你说说,多会办事一人?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可着劲儿的犯贱!”
唐四哥附和了一句:“因为沈伯伯生气了吧。”
“对!”霍云涛冲他挑了挑手指:“你这话说对了,就是因为我们掌门动了真火!他知道我们掌门的脾气,一旦动了怒,谁说也没用,一文钱都不能少,他就麻溜儿把东西送上了,掌门没准儿还有些过意不去,再拖下去,才真是把兄弟情份都耗没了呢!”
唐四哥点了点头。
霍云涛拍了拍他背:“去试试吧,不行再改。”
唐四哥晓得他们是要说话,就应了一声,抱着衣服进去了。
霍云涛跟雁沈绝道:“我跟你说,那个陈成铎一天天的闹妖,前天派人去赏金楼请杀手,叫我给截了,然后又要县令找由头派人去抓唐青山,我就派人吓唬住了。我烦了,就把他俩的银两全拿来了,结果那个蠢货拍桌砸凳的发脾气……他也不想想,旁人能悄没声拿走你的银子,那割你脑袋能有多难?倒是朱印忠知道怕,吓的脸刷白……”
他顿了一下:“按说这话不该跟你一个孩子说。那什么……我也叫人去府城查了查,那个陈成铎果然是不行了,但不是彻底不行,用药还行……但就是这样才坏了,他不住的叫人买人回家,好像是为了灭口,还是什么,前前后后,害死了十来个姑娘了,虽然说风尘女子命贱,可也没这么糟践人命的,我真想弄死他,又怕连累了唐家人,气死我了!”
雁沈绝忽然心头一动。
他道:“他身边你放了人?”
“对,”霍云涛道:“生的熟的,现放的花钱的都有。”
雁沈绝道:“有个村子叫牛角村,就在出了北城门大约二里处,那边有棵石榴树,你叫你的人,申初左右,把他引到那棵石榴树下头去。”
霍云涛听的一脸懵:“咋滴,去那干嘛?你要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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