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钊略有些无奈,道:“常家不敢惹君侯府,但又咽不下这口气。当他们得知身为君侯府主母的你占了媳妇嫁妆一事,还会不乘机利用?狗急了还会跳墙。”
陈氏气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抖,却分不清是气自家大嫂不守信用多些,还是更气常家人的无耻行径。
“他们宫中可还有在太后身边当差的红人,常嬷嬷。”君士钊道,“他们请常嬷嬷在太后面前添油加醋的一说,下下即是君侯府当家主母又是陈家女儿的你的面子,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若此事由太后出面召你进宫责问,消息定很快传遍皇宫内外,到时已经不只是你的清誉受损,君侯府的名声、陈家的名声通通都受影响。”
陈氏一听,急了:“这常家人也太卑鄙了!做不做的成生意本就是各凭本事,他常家没有陈家关系好,本钱厚,能怪谁?哪有人争不过人家,就私下搞这种偷鸡摸狗小人之事,心胸如此狭窄……”
“这要是以后进宫,叫我如何面对太后、皇后、贵人们……要是再传出去,我又怎么在都城官家女眷中立足……”
“侯爷,您可得为我做主,一定要在太后、皇上面前替我澄清此事呀……”
“我自己的清誉毁了也就罢了,您得为元柔想想,她还要嫁人,还未说亲呀……”
陈氏说着说着,一颗一颗大滴的眼泪如珍珠般滴露而下,叫人瞧着心生不忍。
“太后是深明大义之人,岂会听风就是雨。”君士钊似安抚似解释道,“为何她得知此事后,既没有召你进宫质问,也没有召大儿媳进宫询问清楚?”
“因为太后不相信常嬷嬷的话?”陈氏泣声问。
君士钊摇头:“常嬷嬷既能跟在太后身边这么久,定是有她自己的本事,太后就算不是全信,也肯定信了九成。”
陈氏用手绢擦了擦眼泪,疑惑的看着君士钊,等着他继续解说。
君士钊道:“这桩事表面瞧着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内宅之事,太后若是觉得你德行有亏,完全可以自己私下处置,何须惊动皇上?”
陈氏愈加糊涂,却知侯爷无须她回答。这是他一贯遇到重要之事时的说话方式——自问自答。
“如今她让皇上出面,特意私下留我说此事,又特意叮嘱我回府妥善处理…...”君士钊看着陈氏,一字一句道,“因为太后看的是前朝,是各方势力的均衡。”
陈氏扬着泪眸,心里有些无法理解,觉得太后和皇上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不过是妇人嫁妆之事,怎么扯到朝廷,各方势力上面了?
君士钊已下结论道:“皇上的意思,乘着此事还未公开闹大,让我回来找你,尽快将大儿媳的嫁妆还到她自己手中去,免得时间越久多生枝节。”
陈氏心肝一颤,那可是笔巨额财物!
在她手里的数月,光利息就够君侯府小半年开支。
那时候一直以为这大儿媳很快就会魂归西天,就算活着也不过是多了一口气,跟活死人没有区别,所以当董嬷嬷与她提及这笔嫁妆,提议她去接管时,她心动了。
想着到时候就算有人提起此事,她完全可以以帮大儿媳看管为名解释,毕竟整个都城谁人不知自家这个大儿媳就是个常年卧病在床的病秧子,都城女眷到时只会说她是个为媳妇着想的好婆婆。
她心里自我安慰的一直这般想着,自接手这笔嫁妆后,可是从未打算再还出去。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