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有个畜牲叫巫行夜。
这个巫行夜不是好东西啊,想要借四大恶贼之手,处理掉自个儿的妻女。
可是贼眉鼠眼华丝丝说了,想让我们帮你办事儿,行,可是你得先给我找一个神针宗的弟子来。
是男是女我不问,是死是活我不管,只要是个神针宗的弟子就行。
为什么贼眉鼠眼想要一个神针宗的弟子呢?就是因为贼眉鼠眼的功法,百川活心术。
百川活心术可了不得啊,不管是什么功法只要看一眼就可以学会,并且跟自己的功法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门儿新的功法。
唯一的缺点是修炼起来疼痛难忍,可是咱们之前也说了,贼眉鼠眼天生不知道疼,她这叫失魄症啊。
这得天独厚的优势,就好像是在告诉别人,他贼眉鼠眼华丝丝就是为了修炼这门儿武功才生下来的!
他们这边儿做好了约定之后,巫行夜就得先找个神针宗的弟子来。
毕竟四大恶贼要是伤好不了,那也没办法儿帮自个儿办事儿。
那么说,神针宗的弟子去哪儿找才能找得到呢?
直接去神针宗?那不行,别看神针宗是给人瞧病的宗门,怎么弄死一个人他们是最清楚的。
自个儿上人家地头儿上头去那就是找死!
只能找一些个散落在外的神针宗弟子。
就比如……苏见月!
苏见月前往弦梁镇余音门送药,归途当中要是忽然失踪了,神针宗挖地三尺也没处儿找且。
正好儿过不了几天苏见月就得顺道儿来一趟道儒山送药,自个儿可以跟上去,等到她从余音门回来之后,再动手。
巫行夜也知道,可不能直接在道儒山动手,要不然自己得完蛋。
转过头来咱们就得接着说苏见月和钟明路。
俩人打鬼箴宗出来之后,就得先往往生堂去。
一路紧赶慢赶风餐露宿,当中路过这么一个镇叫七侠镇。
传说七侠镇外有一座山包儿叫做鬼哭岗。
这鬼哭岗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儿,大约三十来年前,鬼哭岗突然恶虎食人之案频发不止,这三十年来命丧虎口之人更是不知凡几。
曾有几位侠士入山打虎,可是再也没有过踪影。
二十来年前,一队衙役兵丁持着火铳入山寻虎,可是这群兵丁也没了踪迹。
打那之后这鬼哭岗山边九乡十八镇百姓是人人自危,纵然是十几年的老猎户也不敢轻易上山打猎。
钟明路和苏见月今天就途经了这鬼哭岗。
听着苏见月说着鬼哭岗如何如何,钟明路看了看这山岗,眉头一皱。
“为什么不直接一把火烧了这山头儿呢?”
“你以为就你聪明啊?这鬼哭岗之所以叫鬼哭岗就是因为放火烧山也烧不起来,总是有那么一股子阴风把火扑灭,说不准这鬼哭岗里头是真有妖精也不一定呢。”
“妖精啊……你一个医者竟然也相信这怪力乱神的谣传?”
“嘿,天底儿下玄乎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钟明路摇了摇脑袋,抬脑袋看着远处儿山头儿上头,就好像看见什么玩意儿似的。
“欸,三不知,你可别离我太远,迷了路你就出不去了。别等着妖精把你一口给吃了!”
钟明路脚下刚一停,苏见月就伸出了手拽住了钟明路的袖子。
这么一拽,钟明路看了看苏见月的脸。
“我说你该不是怕了这神怪之说吧?”
“啧,我堂堂神针宗内门弟子,怎么会怕这骗小孩儿的闲话!我这是怕你害怕不是!”
钟明路摇了摇头道了一声好硬的嘴,任凭苏见月抓着自个儿的胳膊,脚下踏着轻功,俩人离了鬼哭岗。
离了鬼哭岗就到了七侠镇。
这七侠镇里头有一户人家儿姓邱,苏见月去了邱家送一份儿药,顺便儿给人家家眷诊病,放现在咱们就是体检呗。
给余音门的药也不方便带进去,就放进了小匣子和布包儿里头让钟明路背着,顺便儿呢让钟明路在外头等着。
毕竟大门大院儿规矩多,里头还有女眷,钟明路不方便进去。
等着等着也没意思,钟明路就寻思着四处儿走走。
反正苏见月也没说让自个儿在外头等着。
七侠镇当中有的是有意思的东西,卖艺的算命的说书的,总而言之就这么些人儿吧,哪个城镇当中都少不了这么些人。
走着走着,钟明路就瞧见前头聚起了一堆人。
看热闹儿这是咱们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啊,不管哪儿出了什么事儿,都少不了看热闹儿的。
那么说这帮人看什么呢?
看算命的。
算命的咱们现在很少瞧见,但是都知道不少是吧,影视作品文学作品里头都有不少。
这个比较简陋,脑袋上头带着方冠身上穿着道袍,一边儿支了一个幡儿上头写着“神算”俩字儿。
最平常不过的这么一个算命的摊子。
在摊子前头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铃铛岁儿的少妇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钟明路瞧着新鲜又心疼,刚想要靠上去问问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儿呢,一个留着长头发的男人拉了拉一边儿一个看热闹儿的人。
“欸,兄弟,咱么回事儿啊?给我说说呗?”
钟明路一看有人问了,自个儿也就不找人问了,竖起耳朵儿听着。
那看热闹儿的也是热心肠儿,嘡嘡嘡跟这个问话的一说。
这个小妇人住在七侠镇东头儿,没名没字,夫家姓董娘家姓孙人们都叫她董张氏。
董张氏命苦啊,十四岁嫁到这夫家来,十五岁娘家人就死光了,十六岁公公婆婆也都入了土。
都说这董张氏是个天煞孤星,可是她爷们儿董天赐不这么想。
生死轮回天道有常,谁什么时候儿死什么时候儿活着跟命有什么关系?
街坊们都催着他休了董张氏,可是董天赐咬咬牙,谁劝也不听。
去年的时候儿呢,朝廷征兵,为新朝开疆扩土这待遇是优厚的。
自从新朝新太祖改军制之后,参军无疑成了平头百姓一步登天最快的办法儿。
董天赐就跟董张氏商量,你看看咱们两口子现在是勉强糊口,我呢打算参军谋个出路,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摸着良心,我对你还算是不错,这些年来没少了你吃没少了你的穿,我也不多要求你什么,我参军的时候儿,你别给我戴帽子。
我也不多要求你,你等我三年!
我绝对不会不要你,三年之后我要是没回来,那多半是回不来了,你想改嫁就改嫁,想卖房就卖房。
董张氏想要劝可是董天赐意已决是万难更改,只能任凭董天赐收拾东西走人了。
可是董天赐参军是参军了,董张氏得活着啊。
留下来的粮食钱啊什么的,省着吃吃半年也就没了,董张氏就帮着街坊缝缝补补,做个绣娘,也算是勉强糊口。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三年可就过去了啊。
人们都说这董天赐回不来了,让这董张氏给克死了。
董张氏千般不信万般不信她架不住街坊的嘴皮子啊,终究还是年轻,面皮儿薄儿,拉不下脸来跟这群长舌妇校正。
她自个儿不争竟,这在别人眼里头就是好欺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