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畅行无阻,沿着城门一路向西而去。跟在后面的禁军瞅了瞅扬长而去的马车,却是没有再追。
此时一群人早已被杀破了胆,城中散发的血腥味更是让人作呕。
护送着嬴政的马车跑出数里后,景舟拽了一下马缰绳,停了下来。
“先生,前面发生了何事, 怎么停了下来?”
之前在新郑城里,即便是被禁军围堵,马车也没有停留片刻,此时出了新郑,难不成又遇到大麻烦了?嬴政拨开车前的门帘,朝着前方看去。
景舟道:“尚公子,此时路上虽无阻碍了,不过这新郑城里还有一些老鼠, 没有清除干净。”
“大人可是还要回去, 东皇阁下的命令……”大司命担忧地看了景舟一眼,阴阳家可不是表面那般平静,星魂和月神明争暗斗已久,尤其是星魂,上次被大人打伤后,便一直耿耿于怀,若是大人回去晚了,指不定星魂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东皇阁下的事自然不会耽搁。虽然八玲珑和夜幕威胁已经消除,但是这回去的路可不顺风,一路上危机四伏,你留在尚公子身边,和盖先生将尚公子护送回去,我去去就回。”
跟嬴政告了一声别,景舟又策马奔了回去。
盖聂抬起头, “国师,若是小庄遇到危险,还劳烦你出手帮一下他。”
不论是夜幕还是罗网的八玲珑, 盖聂都从未轻视过, 只是此时他还需护送嬴政,不然也要返回新郑城里。
“好,你欠我一个人情!”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的传到盖聂耳中。
“走吧。”嬴政放下门帘,又坐了回去,手指一下接一下地敲在大腿之上。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盖聂,你说人修炼到了一定程度,若是在战场之上,岂不是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
这一路嬴政看的清清楚楚,若是没有机关兽相助,普通的士兵在景舟和大司命手下如同蝼蚁一般。不论是那摄人心魄的枪气,还是诡异莫测的血手印,杀起士兵来再简单不过。
盖聂缓声道:“虽然一人之力不能屠杀尽千万人,却能乱军中取敌将首级。”
“那像典庆那样呢?铜墙铁壁,百战无伤!魏国五万兵力竟然能破我秦国五十万精兵!”
嬴政说完, 空气又静了下来。
渐渐只剩下了马蹄声和车轮声。
日渐黄昏,暮色苍茫。
西边一团云被映成彤色,将天空划出一道血口子, 染了红一片天际。
新郑西城门
原本厚厚的大门早已不见,街道两旁尽是尸体。
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地上的坑洼处注满了鲜血。
几只飞鸟盘旋在大地之上,等待着自己的晚餐。
一队队禁军将路两旁的尸体拖到一旁,将路清理出来。
“将军……这……这该如何和大将军交代?”
城墙上,几个腰悬长剑的人聚在一起,皆是面带苦色,一对眉毛好似要揉成一条。
那将领猛吸几口气,语气提高几分,“如何交代?本将怎么知道该如何交代!这世上怎么有人能够凭一人之力,破开城门?”
霎时间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虽不知那马车中的人是何身份,但能叫大将军特意吩咐的人,岂会简单?
此时被马车上的人逃了出去,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姬无夜会发多大的火气。
“将军,有……有人能的,听说魏国的典庆,便能一人破城门……”
“对对对,有人能,这非是我等守城不利,而是贼子太过凶猛!”
本以为美哉哉的差事,竟然转眼间变成了祸事。
“真他娘的晦气!”说完这句,那守将刚喘息了几口气,便见城墙下的禁军又乱了起来。
“他……他……”
“他……又回来了!”
西城门附近的一个个守军,吓的语不成调,双腿打颤连连后退,接着便听见耳边马蹄声响动,眼前一道白影子略过。
“哈~”
“吁~”
见马上那人不理会自己等人,几个守军抹了抹汗,长吸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快,快去报告将军,那人朝着城东去了!”
那尸山血海的画面,来自地狱般的气息,他们可不想再领教第二次。
之前能活下来,还是因为几人站在后面,靠着那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