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翻了翻白眼,“不然呢?你以为什么人都跟你一样好色?况且本公子风流却不下流,多情而不滥情,她不过一模样普通的丫头,也就在你徐凤年眼中珍贵。”
姜泥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跟你学剑?你很厉害吗?和徐凤年狼狈为奸的能是什么好人!”
一句模样普通让她很不高兴,果然和徐凤年在一起的人,就没一个好玩意儿,净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论姿色而言,她即便是不如白狐儿脸,可也是少有的倾城之貌。
徐凤年朝景舟竖了竖拇指,虽然他常干一些用银子买诗词的勾当,存了不知道多少雅致的句子,但却从未有一句话能像“多情而不滥情”这样合他心意。
景舟摇摇头,一脸正色道:“小丫头你这话可说错了,我和叫花徐可是两路人,他狼狈我不奸。况且你要是跟我学了剑,就不用受叫花徐欺负了,非但如此,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揍他一顿出出气。至于厉害不厉害吗,反正能打得过叫花徐,让你不受欺负。”
徐凤年猛的将嘴里的黄瓜喷了出来,对杀鬼的脸皮厚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什么叫他世子殿下狼狈,他山鬼不奸?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俩人是半斤八两!
几个侍女掩嘴悄悄笑的同时,又纷纷将目光转向姜泥。在北凉王府的人都知道姜泥不同于一般的下人,在徐凤年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诺大的王府,只有徐凤年能欺负姜泥,只有二小姐能骂姜泥。
姜泥冷声道:“这里站着这么多人,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你不是也说了我长相普通?我就是一普通的丫鬟!要收你收你身后站着的那人!”
普通丫鬟几字姜泥咬的极为重。
景舟哑笑几声,这小丫头还真是有性子。
徐凤年点点头,笑道:“不错,你就是一个普通丫鬟,难得你今天这么有觉悟,当赏!”
姜泥听到这句话不怒反喜,手朝前伸出,问道:“钱呢?快点给我。”
徐凤年从袖口掏出一绣囊,拿出一串铜钱放到姜泥手里。
得了钱姜泥凶巴巴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连带着语气也柔和了几分,朝着景舟道:“你怎么不说了,难道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景舟沉吟了一下,接着又轻笑一声,“也不是有什么开不了口的。虽说师傅这行当是个高危行当,还又苦又累,换成平时,我是万万不会动收徒的心思。不过你资质确实不凡,和叫花徐也不相上下,又天生剑骨,是个好苗子。而且,这场中人虽不少,却唯独你身上有着大气运。”
徐凤年指了指姜泥,不屑道:“就她一个丫鬟,还资质不凡,她如何能和本世子相提并论!”
姜泥朝着徐凤年冷哼一声,虽是不想承认徐凤年的话,但心里早已觉得自己不如徐凤年。她常常和徐凤年作对,只是次次都是她被欺负。徐凤年虽然看着吊儿郎当,但是唯有姜泥知道,这败家玩意,不论是资质还是脑子,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
小时候她便偷偷听到过几次,那些在她眼中犹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对徐凤年的夸赞。而她自己,不过是梧桐苑里一普通丫鬟。她的身份,似乎还没有徐凤年桌上的一方砚台值钱。
姜泥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摇摇头,神色黯然道:“我本事越高,死的越快,我还是不跟你学剑了。”
她本是西楚公主,当年徐骁屠戮西楚皇宫时见她年幼饶了她一命,将她带回了北凉王府。亡国之仇,灭家之恨,种种因素汇聚在一起,对她来说,能活下来的最大保障,就是平庸。
景舟笑道:“既然我开了口,自然就能保住你,关键是你愿不愿意。”
徐凤年啧啧两声,又将心思放回到鱼竿之上,嘴里则是喊着:“老黄啊,你以后不孤独了,吹牛的时候,可以和山鬼一起。”
几个侍女则是眼睛一亮,原来那一身紫衣的俊俏公子叫山鬼。
“少爷,俺可不会吹牛。”老黄幽怨地看了徐凤年一眼,那表情叫一个委屈,不下于受气的小媳妇。
姜泥凄笑道:“你不知道北凉王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不说纵横天下的北凉铁骑,即便是这挺潮亭内的人,你都赢不了。”
她见景舟说的真诚,虽心动,却不想拽景舟下水。她在北凉王府待得愈久,愈发震惊这王府中隐藏的实力。北凉王这三个字,重如山岳,即便是天下十大高手,面对这三个字,想来也不会不为之变色。十多万战无不胜的大戟士,不也无一活口?
景舟畅笑几声,“如此说来,你是愿意了。本公子可是平生第一次收徒,你要是不愿意,我大概会伤心个把个时辰。”
姜泥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说愿意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而且你自己一人多快活,牵扯上我要惹出不少麻烦,到时候别自己丢了性命。”
姜泥越说,语气越弱。
“我说能护住你,就能护住你,你只需安稳跟我学剑就行。丫头看好了!”
景舟一声语气中足的话,将一众人目光吸引过来,即便是白狐儿脸,也放下了手中的书。
“我,我还没答应你要跟你学剑呢!”姜泥气急,只是接着嘟着嘴的脸上挂满了惊异。
徐凤年深呼一口气,登时从软塌上立了一起,喃喃道:“原来他真的是高手啊。”
随着景舟并指一点,点点水珠从湖面飞出,湖上方好似下起了一场雨,只是这雨却非是从上往下滴落,而是逆向而上,由湖面朝着空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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