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兴咬了一口饼,气哼哼道:“哎,这不分家吵吵吵,分了家还是吵,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以后大嫂那边你少掺和,看着就心烦!”
王氏撇了撇嘴,“跟我有啥关系,又不是我吵吵,你说我干什么!真要是想清净,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搬出去单住。问题是咱们有钱盖房子吗?”
一提到钱,赵家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分家的时候不过得了五六两现银,现在值钱的就是那十来只下蛋鸡和两头猪了。靠着这点儿家当想起房子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是嫌住在院里吵,可有什么办法,又没钱起房子,只能是忍着了。
这动静闹得这么大,老赵头自然也听说了。他觉得这个家现在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很有必要找两个儿子谈谈话了。
现在家里也没有空余的房子,父子三个便蹲在房屋后头的菜园子里说话。
赵家旺和赵家兴挨着蹲在下处,老赵头坐在一旁用来浣衣的石头上。父子三个坐了许久都没有人开口。自从俩儿子成家之后,父子三人还从未像今天一样坐在一处说话。
赵家兴知道都是自己婆娘惹的事,总这么不说话要不是个事,他又是做大哥的,就开口先认了个错。
“爹,今天的事情都是刘氏错,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以后我肯定把她管好,不叫她再胡闹!”
“大哥说的是,大嫂这次也闹得太过分了,叫全村人瞧咱家的笑话,是该好好管管的!”
赵家兴白了他一眼,不高兴道:“别光说我,你那婆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咱现在虽说是分家了,可好歹是有血亲的一家人吧,她怎么能眼瞅着她大嫂被人欺负也不说帮忙!”
赵家旺哼了一声,道:“谁让大嫂偏要惹李婆子那母夜叉呢,我媳妇都连累被骂了,难道还要跟着挨打不成?大哥你这话说的多叫人寒心啊!”
“都别说了!我知道让默娘进门你们心里都不大乐意,俩儿媳妇更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更别说是把她当婆婆待了。也都是我的错,怕你们心里有疙瘩,所以万事都忍耐着,生怕你们受委屈。没想到这忍来忍去,到最后这日子还是没法过!我不说别的,就说自从默娘进门之后,可有过一次兴风作浪,挑拨是非?你们若是能说出一条来,不用你们说,我立马就写张休书让她走人!”
老赵头激动的额间青筋都冒了出来,“我就问你们,有没有?”
赵家兴和赵家旺低着头不说话。
“没有,是不是?自打她进了咱家的门,生怕你们对她有嫌隙,脏活累活抢着干,从不偷懒打滑,总以为这人心换人心,时间久了你们就能接受她,可后来呢,你们一个个都欺压到她头上,把她当奴仆使唤!我就问你们,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爹的位置?”
“爹,你看你说的,我们什么时候欺负她了?这话说的这么严重!”赵家兴道。
“你是不欺负,你婆娘欺负了没有?”老赵头直接问到他脸上,“你婆娘整天的在院子里指桑骂槐,你咋不管管?你要是早管了,能有今天这事吗?你觉得丢了面子,老子还觉得没脸活了呢!”
老赵头拿手在脸上拍了几下,脸红脖子粗的瞪着俩儿子,“我今天就把话撂着了,若是你们还认我这个爹,以后必须尊重默娘。谁要是再对默娘横鼻子竖眼的,那就是不认我这个爹!还有你们自己的婆娘,自己管好,若是日后再敢生事,我就叫族长作主休了她!”
老赵头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气,可是把俩儿子给唬住了。他都走了老半天,俩人才面面相觑的回过神来。
“大哥,这爹疯了吧,说这样的狠话?”赵家旺一脸的不敢相信。
“你才疯了!爹这是发威了。还是回去管管这俩生事婆娘吧!这样也好,最起码以后的日子耳根子能清净不少呢!”赵家兴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朝自己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