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的重装突骑小队,其实只在无定河东侧,战斗了约两百五十米左右,前后不超过四十秒。
但对他们而言,这条路仿佛无比漫长的,唐僧西天取经之路,时间也好像过去了几百年。
考虑到肉搏厮杀的残酷,还有小队成员连人带马,体力和精神的极限值。小衙内仔细斟酌,才确定这段不长不短的“死亡之路”。
“回家”,激动的小衙内差点掉下眼泪。伴随着高声怒吼,他先用软鞭,劈甩到左后方鞑子战马的面部。再转身把铁锏当做飞镖一样,抛投出去,准确扎中右后方,一个手持三米多长骑枪的鞑子面门。
撒手锏不是演义小说中的艺术虚构。美国冷钢公司做过实验,投掷出去的中式铁锏,确实能穿透三四米距离外的猪头。
他们还给自己生产销售的中式铁锏,起了个更霸气的名字——刀剑破坏者。
九头鸟爆响的余音,还在无定河河谷中回荡。原本就如惊弓之鸟的鞑子,现在又听到唢呐名曲,误以为明军要发动总攻。
阿赛台吉领着队伍,好像退潮的海水,放弃围攻重装突骑,全都让到几米外的安全距离,只想着一心一意的大逃亡。
小衙内左手抓住马缰绳,轻微向左拉拽,给马儿指示方向。右手轮流把放置在前胸、后背、两侧大腿边上的,所有的投掷型卜字戟,一股脑的扔向鞑子战马。
“T”字形的卜字戟,飞行姿态很像直升机顶部的螺旋桨。不仅动能高,刺到裸露的皮肉里,不会立刻停止。
而是借助旋转的势能,继续在伤口处,切割肌肉群、血管或者筋络,实现二次伤害。
另一个尖头也有可能,因为旋转飞行,扎进战马身体,造成第三次伤害。
非洲三刃飞镰、苏丹飞刀、倭寇忍者的五位十方刀,都是类似抛投型卜字戟,采用多尖头设计,通过兵器的旋转飞行,提高锋刃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收到唢呐信号的孩儿们,也是群情激昂,在嗷嗷怪叫中,把自己所有的主副武器,全部抛投给狼狈逃窜的鞑子。
就在十人小队,拐弯通过无定河上的黄土通道,成功抵达西岸的时候,陕北威风锣鼓地动山摇般响起。
小衙内的眼泪和鼻涕,还是不争气的流淌下来。刚才弥漫全身,差点沸腾燃烧的肾上激素和雄性荷尔蒙,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的疲惫和酸痛;眼前开始模糊;肺和气管好像在烧着一堆篝火;大脑像手机关机一样,逐步失去意识;胃部也开始翻江倒海。
正要呕吐的小衙内,被赶来的堂叔尤世勇,抓住铠甲腰带,使劲晃了几下,并小声提醒:“挺直腰杆,保持微笑,给乡亲们招手示意。”
小衙内抬起手臂,把鲜血吐在肘窝里,强打精神假装轻松,用最后一丝气力,向两侧民堡山谷的百姓抱拳拱手。
古今中外,所有民族和国家,最崇拜和纪念的,永远都是那些保家卫国,抵御外寇入侵的英雄,而不是只会窝里斗的枭雄。
无数首火辣辣的信天游山歌,像春天里的百花一样绽放。其他九人也学着小衙内,向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执抱拳拱手礼。
他们的眼泪如小溪般,流淌到地面;内心的骄傲和自豪,却已经直冲云霄。